人生学校（佳作转载）

一泓静水

人生学校阿兰·德波顿人生学校的课程收费不菲，一天的课程要收150英镑。学校里都教些什么呢？“人生学校”书系中有德波顿自己写的《如何思考男人和女人》，有心理医生写的《如何保持情绪健康》，有澳大利亚哲学家写的《如何不为钱发愁》。对于德波顿策划的高端励志读物、高级心灵鸡汤，美国作家维多利亚·比尔看不惯，说它们示范了“如何成为虚假的知识分子”：“这套书用轻快的、哲学风格的方法应对普遍的难题。其中《如何保持情绪健康》体现了这个套路最糟糕的倾向：拙劣地解释哲学家的论述。书中全是没有新意的观点，时而来一句《李尔王》里的台词、神学家马丁·布伯的话或者提及瓦格纳。德波顿自己更加能够胜任这种写作，但他总是要依赖那些更有趣的人（惠特曼、丁尼生）。”

菲莉帕·佩里所著《如何保持情绪健康》在2012年被《经济学人》评为年度好书。作者指出，心智健康并非是指正常的状态，而是在僵化和混乱之间如何保持灵活的状态。作者给出了四个具体的建议：学会自我观察、处理人际关系、察觉并处理压力、重新解读个人成长经验，就可以让你理解并驾驭自己的情绪。自我观察的方法之一是写日记，佩里列举了写日记的一系列好处：“当受到感情创伤或丧失亲人之后，写日记的人比较少出现幻觉、噩梦和意外的记忆困难等问题。写日记的过程是一个情感加工的过程，当危险、绝境和失控的情况出现时，记日记可以降低它们的负面作用。写日记的人比不写日记的人少上医院，要是住院的话，住院时间也比不写日记的人要少。研究表明，写日记有利于增强肝功能和稳定血压。经过证实，写日记对免疫系统会产生积极的作用，包括淋巴细胞的增长和某些抗体反应。”但她没有指出，写日记也要适度。美国心理学家戴维·斯巴拉说：“记录自己的感受，但不一定要思前想后或做更多的事情。就把它记录下来，聊一聊，然后遗忘。对于每一个承受压力的情境，投入和过分投入之间存在微妙的平衡。”

佩里指出，人需要持续学习，大脑需要受到一定的压力。她的要求可能有点高：“对那些对数独或其他数字游戏上瘾的人，我想告诉他们的是，对这类大脑游戏要提高警惕。我发现，如果我在电脑上打桥牌或玩拼字游戏，或者做数独一个小时后，就会觉得自己情感的一面就像被切断了一样。我认为，以麻木一个人情感的手段来说，数字游戏和填字游戏可以跟A类禁药的作用差不多。我觉得我从中获得的多巴胺刺激更接近沉溺而不是学习。”

在这六本书中，德波顿写的《如何思考男人和女人》确实更有趣、更广泛、更清晰、更富有争议。他解释了人们为何喜欢制服诱惑：“在日常生活中穿制服的人从医生、护士到税务官员，他们公事公办的冷漠作风让我们感到受了伤害或羞辱，而在幻想中我们能够重写生活的脚本，护士小姐因为迫不及待想要与我们上床而忘了给我们抽血。”他为恋物癖做了辩护：所恋之物之所以能够激起我们的情欲，是因为它们是善的象征。他借助艺术史理论解释了我们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个性冷静、严谨且遵守规则的人通常会喜欢充满激情和戏剧化的艺术作品，容易受到拉丁艺术强烈风格的感染，沉迷于戈雅的油画中那些阴暗的血红。但同样大胆的美学形态却会吓坏容易焦虑或激动的人，或者惹来他们的反感。

书系中的《如何不为钱发愁》并没有它听上去那么俗。作者约翰·阿姆斯特朗提供的升华日常生活琐事的办法不只适用于记账。古罗马诗人维吉尔创作了一系列关于农事的诗歌《农事诗》。这些诗歌相当于一本操作指南，告诉你什么时候该犁地、怎样养蜂、如何让葡萄藤绕杆生长。从当前的角度来说，这部诗集的重要性在于，维吉尔描写了琐碎麻烦的日常工作和简单重复的资源管理当中呈现出的尊严、魅力和美德。维吉尔认为一些工作本身就值得欣赏。这样的工作可以和结果区分开来。18世纪德国作家歌德也是本着这种精神喜欢讨论复式记账法的魅力。他把注意力从金钱的收支转向记录方法上面。这项乏味的工作具有一种灵性上的优点，就是能够达到精确的效果。维吉尔把非常实际的操作指南，与对神灵和人生意义的讨论糅合起来，见微知著。所以，当人们做这些表面看来不起眼的琐事时，他们能发现自己如何为真正美好的事情做贡献，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感到这些事情无意义了。
在一首诗中，维吉尔谈到劳作的韵律。“农夫的耕作四季轮回，随着年岁的穿梭回归……做第一个松土的人，第一个修剪枝干的人，点起篝火，做第一个培植好你的葡萄藤杆的人，但却是最后一个收获葡萄的人。”维吉尔把农耕与人生的更深层意义连接起来，让劳动变得高尚而有尊严。他写神话，写四季，写地方宗教，描写精于农活的农夫的智慧与远见，还描写一步步耕作土地时所需的专注。

一个现代的维吉尔会这样写财政年的节奏：“最后一群燕子已经迁徙，冬日的第一阵寒风吹动着你的屋顶，该是你整理银行报表和收据的时候了。把所有的纸张放在地毯上，把它们分开，就像上帝把正义和邪恶分开一样。当你都整理完了，向热爱清晰和条理的阿波罗洒下祭酒致敬。”

在约翰·阿姆斯特朗看来，歌德对金钱的态度最为可取：歌德决心要找一份报酬丰厚的工作。他出身于富庶家庭，但寻求独立。他原本从事法律方面的工作，后来改行做政府顾问，以便获得更多薪水。他遇到了严重的挫折，但他坦然面对。他的第一部小说非常受欢迎，但因为当时的版权法并不健全，他没有赚到钱。之后，他谈判签下更好的合同。他非常擅长财政事务，把自己的收入和支出记得一丝不苟。他喜欢金钱能够买到的东西，比如一件时髦的居家外套。尽管如此，金钱和对金钱的担心并没有掌控他的内心生活。他用极其敏感细腻的笔触描写爱与美。当涉及钱的时候，他完全是现实主义和实用主义的，但这并没能让他放弃探索生活中更伟大、更重要的思想，从中挖掘价值。

REMARK: 窗外的鞭炮声此刻如响雷般轰鸣。我不得不用起了耳塞。今晚，应对树上的鸟儿道声歉，因它们没有耳塞。明晨，应对我们的环卫工道声歉。一顿美味佳肴后，打牌的打牌去了，看电视的看电视的去了，看BOLG 的如我般就静静地看BLOG了。看到这篇佳作，甚感愉悦，就放在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