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利的时代和势利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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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利的时代和势利的人们

——推荐严歌苓最新长篇小说《护士万红》

　　女作家严歌苓近年为大家再熟悉不过，2014年张艺谋导演的大片《归来》即是改编自严歌苓的长篇小说《陆犯焉识》。《收获》2015年第二期刊登了严歌苓最新的长篇小说《护士万红》，四月份该小说又发行了单行本，书名改为《床畔》。

　　从杂志拿到手上开读《护士万红》，便被作者细腻的语言、新奇的故事情节所吸引，也被作者诗史般的历史描写与自已所经历岁月的感受所共振。人进入小说便被浸没在里面，有些章节段落读了又读，连续看了两天一口气看完。

　　看完后的心情可谓五味杂陈，既舒畅又痛心、压抑、迷惘。舒畅在作者的写作手法，将曲折故事、人物心理以极细腻的语言描述出来。所痛心和压抑的是故事的情节和小说的结局，这痛心和压抑一直挂在心中，如同一块石头压在心中，非要诉诸文字一吐为快才可。而这种感觉一直压在心中，时时想要表达，但又一直倍感迷惘，不知从何叙说。直到已过去近半年的今天，还是坚持要用文字把感受艰难地表达出来。

　　《护士万红》描写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时，一支铁道兵部队在隧道施工中发生塌方事故。张连长在冒死救下战友时，被石头砸中头部而成了植物人。刚从护士学校毕业的万红被安排护理张连长。万红护士投入全部时间和精力护理她心中的“谷子哥”，而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和爱情。她发现了“谷子哥”的喜怒哀乐，“谷子哥”的儿子来到他身边时的快乐，“谷子哥”在万红护士受到骚扰时的愤怒……。她相信植物人的“谷子哥”是醒着的，坚信“谷子哥”一定会醒来成为正常人。但，最终的结果是，铁道兵编制被取消，随即野战医院也被撤并，“谷子哥”被家人领回老家护养，缺医少药的“谷子哥”去世。但此时的万红护士已年近中年，劳累过度的她也已白发满头，而曾经相恋的人也已与他人结婚生子，可谓是“一无所有”。

　　有伟人说，悲剧就是把这世界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随着作者细腻的娓娓道来，你一定被万红护士尽心尽责的护理工作所感动，一定憧憬“谷子哥”在女主角的护理中醒来成为正常人的美好结局，甚至是与女主角喜结连理的理想结局。但故事是以悲剧结束的，“谷子哥”最终还是“去”了，而年少白发的女主角在失去了青春和爱情后又失去了她的理想。读者心中的痛惜读到这里定是无法言喻的。

　　而造成这所有一切的根源在于那势利的时代和势利的人们。“谷子哥”舍己救人成为英雄后，各种媒体扎堆的报道，给救护的医院带来了无尽的荣誉和财物，也成为一些向上爬的梯子。但这“繁华”过后，却是人们对英雄的冷落，对“植物人”英雄的一些反应视而不见，甚至把英雄的病房搬到了杂物间……甚至张连长的妻子也借着英雄的光环拿着国家的补贴却边丈夫的病房不踏进半步，并和她的“情人”住在一起享受家庭的幸福。野战医院撤并后“谷子哥”被家人领回老家护养，而家人认为不值得在医院为植物人而浪费钱物而将英雄放在家中护理，最终被蚊虫叮咬感染而亡。而为了英雄的苏醒，只有并仅有护士万红一人在苦苦支撑，这也注定了小说悲剧的结局。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我们所痛惜的正是护士万红圣洁纯真的情感最终付之于水。护士万红可能是这势利时代里的最后一名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