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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祝”寻根新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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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10 14:49: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 中国江苏镇江
梁祝故事发生于东晋,千百年来流传甚广,因此,关于传说的起源,也众说纷坛。任何传说故事,不管是历史人物传说故事,还是虚拟人物传说故事,都是有其原型或源头的,只是有的因历时久远、初期记载较少而难以考证确定罢了。从笔者拜读的几十篇国内外梁祝学者论文看,凡论其起源,均是以历史记载的时间和内容作为依据的。现将张恨水先生1954年写的小说《梁山伯与祝英台》后记关于“梁祝文字来源”的论述思路摘录于后,可见一斑。
    第一步:“明朝诸生长洲人徐树王作了《识小录》。他说:‘梁祝事异矣。《金楼子》及《会稽异闻》皆载之。’这是摩挲梁祝时代的影子。只可惜他引的这两部书,都失了传。第一,《会稽异闻》已不可考,大概已亡。第二,《金楼子》却是梁元帝?萧绎 所作,书传至明代,原书已经湮没。现在所遗留的,乃是从《永乐大典》辑出来不完全的本子。对于这个故事,一个字没有提到,可能是这个故事,在散亡的本子里也佚散了。”
    第二步:“唐朝梁载言所撰《十道四蕃志》,为宋张津所作的《四明图经》所引。他说:‘义妇冢,即为梁山伯祝英台同葬之地也。在县西十里接待院之后,有庙存焉。旧记谓二人少尝同学,比及三年,而梁山伯初不知英台为女子也。其朴质如此。按《十道四蕃志》云:义妇祝英台与梁山伯同冢。即其事也。”
    第三步:“降及晚唐,有张读撰的《宣室志》,对梁祝故事,略为渲染,我们算是对梁祝故事知道了一个轮廓。那志上说:英台,上虞祝氏女,伪为男装游学,与会稽梁山伯者同肄业。山伯,字处仁。祝先归。二年,山伯访之,方知其为女子,怅然若有所失。告其父母求聘,而祝已字马氏子矣。山伯后为鄞令,病死,葬鄮城西。祝适马氏,舟过墓所,风涛不能进。问知山伯墓,祝登号恸,地忽自裂陷,祝氏遂并埋焉。晋丞相谢安奏表其墓曰‘义妇冢’。”
    从这三步来分析:第一,《金楼子》最早,但该文己佚。《金楼子》共15篇,但现收入《永乐大典》中的仅14篇,不知所佚的一篇是不是梁祝故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目前尚未找到《金楼子》中记载梁祝故事的任何实质性内容与可供考证的资料,是不足为凭的;第二,虽从宋人张津的《四明图经》中引用了《十道四蕃志》中的一句话,但又很笼统。冢庙位置,为张津所书。所引旧记,也只说明事件;第三,晚唐张读《宣室志》中形成了梁祝传说故事的轮廓,因此作为传说的最初依据。
    然而,从近年来的研究看,关于梁祝的溯源又有所发展:
    第一、一些学者从宋《咸淳毗陵志.二十七·古迹》的记载中,得知齐武帝所建的善卷寺中,有一篇《善卷寺记》,其中记述了齐武帝赎祝英台旧产建寺的史实。《咸淳毗陵志》云:“祝陵在善卷山,岩前有巨石,刻云祝英台读书处,号‘碧鲜庵’。昔有诗云:‘蝴蝶满园飞不见,碧鲜空有读书坛。’俗传英台本女子,幼与梁山伯共学,后化为蝶,其说类诞。然考《寺记》,谓齐武帝赎英台旧产建,意必有人第,恐非女子开。”从《咸淳毗陵志》的编纂者史能之的记述看,可以说明三点:其一,史能之原先对梁祝的传说是不怎么相信的,特别是化蝶之说认为荒诞无稽:其二,史能之在阅读查考《善卷寺记》后,确认了齐武帝赎祝英台旧产建寺的史实;其三,根据《善卷寺记》的记述,史能之最后肯定历史上必有祝英台其人和她的住宅。因此,我们可以得出两点结论:一是《善卷寺记》应作于齐武帝在位期间?公元483——493年 ,距梁祝生活的年代仅130年左右,且早于《金楼子》70年左右,是现今发现的最早的关于祝英台的文字记载。二是历史之所以记录了祝英台的一笔,一方面与她违悖常规的离经叛道行为分不开,同时也沾了帝王的光。在记录齐武帝行为的时候,把这位奇女子也记了进去。这种进入史志的过程和记述方式,与一般以故事、笔记、诗词、传闻、佚事等形式进入史志的文字,其价值是完全不同的。史能之,字子善,浙江四明人,进士出身,朝奉大夫太府丞相,咸淳二年知常州府。他在编纂《咸淳毗陵志》时态度十分严谨,对祝英台作了实事求是的记述;从而为我们解开了祝英台是虚拟人物还是历史真实人物的千古之谜。
    第二、现发现唐??十道四蕃志  中,除了有“义妇祝英台与梁山伯同冢”的记述外,还有“善卷山南,上有石刻曰祝英台读书处”的记述?见民国二十四年金寿媚的《阳羡奇观》。这样就把宋张津为何只笼统引用“义妇祝英台与梁山伯同冢”一句话的原因搞清楚了。因为《十道四蕃志》点明了梁祝读书的地方在“善卷山”,与张津所记的冢庙位置不对头。因此,张津只有这样记述,才能做到有史有物、以史证物,合情合理。另外,过去,笔者经常想不通,既为梁山伯墓,为何又偏偏把祝英台列在前面,因为这在当时,是明显违反常规的。现在也弄清楚了,《十道四蕃志》的记述应当是:“善卷山南,上有石刻曰祝英台读书处。义妇祝英台与梁山伯同冢,即其事也。”这样,于文于理都无懈可击了。张恨水先生说《十道四蕃志》其书不传。笔者曾经向北京图书馆、南京图书馆查阅过,确无此书。因此,《阳羡奇观》所引《十道四蕃志》中的话,应为确据。
    第三、张读为唐大中?847一一859年 进士,而比张读更早的唐代大司空李虫宾在《题善权寺石壁》的诗序中说:“常州离墨山善卷寺,始自齐武帝赎祝英台产之所建……”?见明《善卷寺古今文录》,现存北京图书馆 。李虫宾陇人,官凤翔节度使、昭仪军节度使、中散大夫、检校工部尚书兼御史大夫,赐紫金鱼,终官大司空。唐大和中?827一—835年 曾寓居宜兴并在善卷寺修读。他在修读时看到《善卷寺记》是十分正常的。因此,李虫宾按照《善卷寺记》中的记述,把齐武帝赎祝英台旧产建寺的史实,写进诗序中,也是十分可信的。张读中举时,李虫宾已经官位显赫了。李虫宾对善卷寺情有独钟,老退时曾奏请自出俸禄重建善卷寺并获恩准。他死后未回故里,而在善卷山落葬。他亲书的“碧鲜庵”碑,己成为目前我国现存的梁祝爱情故事的最早文物。
    一个民间传说,总是由最初极为简单的故事在传播中加进原来没有的情节与内容,以适应各传播地人们的口味而逐步加工细化发展起来的。到张读编书时,梁祝故事已流传了500年。张读把流传的故事编入鬼神怪诞笔记《宣志记》中,形成了梁祝传说故事的轮廓,是毫不奇怪的。然而尽管在张读之前关于宜兴的三则梁祝记载都十分简单,但从记载的时间、形式与入史的渠道看,无疑都是最早、最原始、最可信的。
    现在,宜兴遗留下来尚可查阅的“梁祝”文字,唐、宋、元、明、清各代从未间断过。现存的志书中,宋《咸淳毗陵志》、明万历《宜兴县志》、清康熙《常州府志》、清雍正《重刊宜兴县旧志》、清光绪《宜兴荆溪县新志》中均有记载。特别是关于梁祝化蝶传说的文字记载,最早见于宋薛季宣《游祝陵善卷洞》诗。诗云:“万古英台面,云泉响佩环。练衣归洞府,香雨落人间。蝶舞凝山魄,衣开想玉颜。几如禅观适,游鱼内戏澄湾。……”原诗在“游鱼内戏澄湾”后加注为:“寺故祝英台宅。……”这比其他地区在清代才出现的“化蝶”文字要早5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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