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中国声| “小岗红”里看中国 “农村改革第一村”四十不惑

风轻云淡

荔枝新闻专稿（记者/木圭  视频/李姗、杨雨薇  摄像/程毅韬）　　

　　秋分时节的皖北是金色的，空气中弥散着稻香。庆祝第二届中国农民丰收节的演出正在凤阳县小岗村大包干纪念馆广场进行。

　　41年前，小岗村18户农民代表托孤求生，签订“大包干”契约，按下红手印，将土地承包到户。后来的故事家喻户晓，小岗人自此摆脱了饥饿和困苦，中国农村改革的大幕也由此拉开。

　　2016年4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到小岗村考察时指出，“当年贴着身家性命干的事，变成中国改革的一声惊雷，成为中国改革的标志。”2018年，党中央、国务院授予小岗村“大包干”带头人改革先锋称号，颁授改革先锋奖章。

　　新中国成立70年之际，荔枝新闻记者来到小岗村，在村民们丰收的喜悦里，探秘“改革第一村”的振兴密码。

　　“大包干”带头人关友江：从“红手印”到“红本本” 农民吃了“定心丸”

　　大包干菜馆是小岗村第一家农家乐，前台旁常驻一把躺椅，通风绝佳，73岁的关友江喜欢坐在那，看客来客往。进店用餐的游客大多慕名而来，喜欢听关老讲“红手印”的故事，他也乐在其中。

　　1978年的小岗是有名的穷队，“吃粮靠供应，花钱靠救济，生产靠贷款”。每年秋收结束，家家户户都准备外出讨饭。

　　“当时的想法很简单，我们把土地分掉，先干一年，明年不用去讨饭。”关友江说，但“分田到户”是违反当时的土地政策的。避免“肉吃千口，罪落一人”，赶在春耕前的一个冬夜，谋划已久的18户村民代表约在一起按下红手印，搞起“大包干”。

　　关友江家6口人，4个孩子，分到27亩地。“积极性一下提高了，第二年我一家主粮加山芋将近1万斤，过去小岗常年收不到3万斤粮食，那年收了快14万斤。”关友江说，喜获丰收的小岗村民按约定轻松交齐3000斤公粮，并首次归还了国家贷款800元。

　　得益于小岗村“引进工业、发展现代农业和旅游业”的三步走战略，关友江家的田地2006年就流转出去了，每年光租金就有2万多元进账。不用种田，眼看着村里游客渐多，关老和儿子关正景开起了农家乐，年收入二三十万元。

　　聊到尽兴处，关友江还向记者展示了他家编号001号的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证。关于这本证的意义，他是这么解释的——“按红手印的时候，我们是偷偷地分地。后来国家认可，发了土地承包经营合同，2015年发的这 ‘红本本’确定土地的承包权属，给我们吃了定心丸。”

　　致富带头人殷玉荣：土地入股合作社  农民也能“分红利”

　　驱车行驶在宽阔的村道上，路两旁的高标准农田整齐又匀称，煞是好看。平整后的田地有几块与众不同——稻田旁多了沟渠，是致富带头人殷玉荣试点的稻虾联作。

　　“虾一亩地收了两三百斤，按20元一斤算，保守能卖4000元。加上稻子本身还能卖1000元左右，这样算下来，是不是比传统种稻子翻了几番？”390亩稻虾联作大丰收，殷玉荣言谈之间藏不住的笑意。与改革开放同龄的她，另一个身份是小岗村土地股份合作社负责人。

　　殷玉荣所在的小殷村民组地势较高，灌溉困难，土地无法流转。年轻人大多离开村庄，剩余的劳动力守着家中几亩田过活，收入有限。脑子活络的她萌生了成立土地股份合作社的想法——把村民的土地集中在一起，充分利用闲散的劳动力。

　　恰逢小岗村高标准农田治理的机遇，殷玉荣的想法很快“照进”现实。经过前期挨家挨户沟通，去年8月，小殷村民组40多户村民土地入股合作社，除了每亩地400元固定收入外，还能再参与合作社分红。

　　秋收还没忙完，殷玉荣已经计划好接下来要在100多亩的复垦区发展大棚草莓和蔬菜，田埂上种油菜花，把农田融入小岗的旅游业。待到来年，游客可以赏花钓虾摘草莓，为村民带来更多收益。

　　培训基地负责人马学原：利用好“红色资源”  壮大小岗培训教育产业

　　记者去的那几天，小岗村的住宿一房难求。随便一打听，大家都知道是全国农村实用人才培训班又开讲了。这可忙坏了小岗村培训基地的负责人马学原。

　　1992年出生的马学原是土生土长的小岗人，亲眼见证了家乡的发展，大学毕业后他选择回乡奋斗。“我们现在集中居住，一户一套房，家家都有小院子，自来水、天然气、网络全部通到位，水泥路铺到门口，绿化做得又好，生活在小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马学原告诉记者，“农村实用人才培训基地”是中组部、农业农村部2009年在小岗村挂牌的，会不定期组织培训班，培养中国农村实用人才、带头人才。一批批学员带来了人气，也带火了小岗的经济发展。

　　安徽小岗干部学院二期工程刚刚建成，马学原谋划着，要整合小岗干部学院的教师资源，好好利用办了这么多期培训班的经验，依托小岗村红色资源优势，吸引更多学员，壮大小岗村的培训产业。让培训教育与旅游、农村电商一起，成为拉动小岗村集体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

　　2018年，小岗村集体经济收入达1020万元，人均可支配收入21020元，比1978年人均收入22元增长了近1000倍。

　　从“大包干”的红手印，历经土地确权颁证的“红本本”，到农村改革的“分红利”，再到利用好“红色资源”发展旅游业和培训业。41年来，以处理好农民与土地的关系为主线，中国农村改革的鲜明路径在小岗村一直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