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思想的芦苇 于 2011-8-5 14:45 编辑
并不遥远的远行
我已决定启程 哪还去管 整座城池的睡梦 是昨夜 还是今晨
一场梅雨之后 剩下的 不仅只是叹息 无人听琴的巷外 仍有古道 绿意葱茏 马蹄声催 句句是问 痛饮过的酒盏 多少杯 才算远行? 你若向我挥手 几千里 才成离别?
别拦我 去意已决
尽管 急于奔往的远方 有人正急于启程 这个时节 当一米成为距离 遥远 又何尝不是一种奢侈
归来 霓虹依旧 整座城池的睡梦 象昨夜 又象今晨
究竟要多远才能够得上“遥远”?对于日行千里根本不在话下的今天,这的确是个困惑。山东日照和我的城市相去近千里。我忍不住想象古人舟车劳顿,一路颠簸而去的情形。那半月的行程,可以积攒起多少离愁和相思。而我们的日照之行,今日去,明日返,一千里数,根本不足以让人想起“距离”的概念。我不知道这算幸运还是不幸。 对于速度的追求,人的本性一览无余。为了达成“更快”,人的努力可谓不惜一切代价。可是我对于速度有着本能的恐惧,因为我总是会想起“我要去往何方”这样的问题。对于奔跑来说,速度的好处就是能帮助尽早到达。可是我究竟要去往何方呢?如果是一场目的并不明确的奔跑,能够到达的地方恐怕仍旧只有失望和困惑吧。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该放慢一点脚步,甚至停下脚步?为什么不能花费多一点时间与自己相处?去到心灵深处,也许那里有我想要的答案。 可是,我虽然憎恨速度,我却也并不敢停下脚步。当所有人都在奔跑,远离人群做一个孤独的伫立者,需要足够勇气。我并没有勇气,我于是只能转而憎恨自己,憎恨自己的懦弱,憎恨自己不能为“我”的虚伪。 离开一座城,去往另一座城。千里之外,城与城的差别也只是大同小异。 幸亏还有那片海。 我对海的感情是矛盾的。海于我,构成近乎威胁的吸引,我抗拒它来自远方蛊惑般的呼唤。 那呼唤是一种归宿感,缘于空阔。这世间,有三样事物能够给予空阔的感觉——天、海、以及信仰。天给予时间的空阔,海给予空间的空阔,而信仰,给予心灵的空阔。 我没有信仰,可是我的心灵对于空阔的向往,从来不曾改变。当我站在沙滩上,看着海天一色的地平线上,波浪一层推着一层,涌向四周海岸,海水吐着泡沫“哗啦啦”漫过我的脚面,又“哗啦啦”一声退去。我仿佛探到自然的鼻息,应和着我的脉搏,原来我们如此契合。 可是,海虽然孕育了生命,但海本身没有生命的情感。空阔本缘于无情。无论你对它产生依恋,还是憎恨,它都只回应一如既往的漠然。它的呼吸不会因为你改变,潮起潮落,也只是亘古不变的来去。不变,才成永恒。 永恒,类似于“遥远”,是人对于“长度”无法割舍的迷恋。我何尝不渴望一种“遥远”,希望它的长度足以与生命的长度媲美。生命无尽,遥远很远。 但这是一种奢望。生命不能永恒,因为生命有情。 就象这并不遥远的远行,我明知短暂,仍要追究,它为何不是一场别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