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的尴尬 ○ 红狼
从文的人,好多都是“穷酸相”,如果碰到有同学朋友聚会时,噤若寒蝉。张三当了书记,李四当了局长,王二麻子成了“款爷”。只有俺,是一个孔乙已。家里一贫如洗,惟有破桌一张,秃笔几支,纸笺若干。千把元工资,望穿秋水,等破月亮,于是伸个懒腰,振作精神,打个呵欠,聊以充饥。
时下有个说法叫“会写的当秘书,不会写的当书记”。写家的本领就是做好别人肚里的蛔虫,专揣摩别人的痛痒冷暖,脏蠕腑动。碰到个大忙上司,布置任务,先不发话。可怜造文者翻肠倒肚,寝食不安,连夜开车,苦熬成篇,翌日在头昏脑胀、云天雾地之际却被一板打死,推倒重来,叫你寻死不了,觅活不成。真是“前世作了恶,今生搞写作,写又写不好,推又推不脱。”
从文者被称为“吹喇叭”的人。时下什么都涨价,惟有吹鼓手的劳动力不值钱。有人专钻文人的“空当”,针对其爱虚荣的特点,吹捧你几句,说你的文章如何如何,把你弄得浑身燥热,随后像轱辘一样围着他们转动。有时碰着大方的人,桌把酒菜、盒把香烟发落你,而穷酸之人受了这等礼遇,都受庞若惊,奋勇卖命,在所不辞。
写正面的,花好月圆,皆大欢喜。甲地粮食增产,乙地产值增加;张三思想好,李四工作棒。写负面的呢,扁担、菜刀和着唾沫星子杀上门来,叫你在桌子底下求生存。这时文人感叹:“怕的就是这些匕首和投抢。”
东南西北,甲乙丙丁,赤橙黄绿,说得菩萨开口,哄得麻雀落地。天上的晓得一半,地上的全知。老觉得自已精神富有。横空出世,惟我独醒,端坐云尖,俨然不食人间烟火之仙佛。牛吹过后,发现肚子阵阵发烧,溜到街上,买个烧饼,大嚼狂咽,不亦乐乎。
拿出十八般武艺,推出得意之作,以为发表后会是个“冲天炮”,其实臭屁不如,无人理会。一切如旧,过之了之,虚之妄之。星星还是那颗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文人还是那个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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