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人游丹阳有感：九里美，美在深沉

云曲简丹

九里季子庙杂谈 　 　　初冬的一日上午，北风微寒。我在丹阳城内中山路乘上公交车，一个小时许到了终点站——九里季子庙。环顾四周，一派秋尽江南草木凋景象，南边大桥下烟濛水波一二里，两边高大树枝招摇张扬着，但黄多绿少的草叶已作出了收敛。小街上人迹稀朗空旷，我想找一家吃食店，听了当地人言，从南街走到北梢，竟无一家开门营业的点心店，只可从背包内挖出早先存贮着的三块巧克力五块饼干聊以充饥，我心想时方九时左右，应是供应早餐时分，况且旅游风景点更应为游客着想，然则此地却……心中顿对这享有古朴之名的江南小镇泛起一丝不悦。回头看公交车马达轰鸣，有人在上车，刹那间产生了回城的冲动。人啊就是如此的不可理喻，我差点犯了错失历史圣点与自然奇迹的谬误。 　　南边一片河塘，矗立着一座殿宇，这金碧辉煌吸引了我眼球：那九曲逥桥，亭台楼阁，五彩滨纷如美人时髦的衣裙，向我倾诉了修缮如新的庸俗。一问票价20元，心中又泛出太贵的想法。今天主要是来拜谒季子庙的，于是向西直冲庙去。 　　季子庙是道观，中间是季子大殿，我先两旁再中间。两旁塑制的是太上老君、财神菩萨等等几十尊塑像。二廊的靠北边各有五尊十殿阎罗，注明了每位阎罗王司管的责职，并在下边用较小的人物塑像来说明：假如你在阳间犯了罪错，到了阴间入地狱会被锯腰斩头，油煎火烙，抽筋剥皮等血腥残酷的刑罚，以此来告诫尘世众生必要行好向善，才能进入天堂。地狱与天堂，行善与作恶， 一字之差相隔万里。实则并非定要通过肉体的痛苦折磨才能幡悔成正果升天堂。心灵的醒悟更为贵、更为高、更为澈透。醒悟到了“四大皆空”要比非要经受一番澈骨寒才能梅花朴鼻香更纯、更灵、更妙。道佛二教的异同让人用心去渗透吧。你看两边回廊每尊塑像下俱写注了捐助的有钱善男信女的名号，这些人都能流芳百世了么？利禄俗念几千年来一直在向儒、佛、道挑战，至今胜负未定。 　　供奉季子的大殿上书“道法自然”，下书“至德重光”。上面是说道教是与造化和谐相处，替天行道普渡众生、得道成仙。下面则把季札三让王位，隐在延陵，治理政务，栽桑种粮，并两次奉命历访中原各国：脱难齐婴、徐墓挂剑、守礼葬子。并历史地预见了三国与晋。他深受百姓爱戴，全部升华浓缩进至德重光四个字里了。 　　季子塑像与其它像大相径庭，没有肃穆森严，不见神圣至高。慈祥的双目，温柔的面靥，白面书生般的平和，几茎飘逸的胡须，令人有亲近亲爱之感。手执朝笏意谓公务繁忙，敬上恤下。身后执扇的二女如书生边添香倒茶红袖女般含笑；身畔捧玉玺、拂尘的二男子真如刚插罢秧的农夫相似。莫非季子时期就有官民和谐的民主、人权意识的萌芽了么？ 　　在几千年的时空里，季札的高风亮节，平和相爱，与泰伯、大禹、伍员同位同等。相传武则天时宰相狄仁杰治理当年大批污糟庙宇，拆毁了相当部份佛道教建筑，惟有季子庙因狄相的崇敬而保留了下来。又千年过去了，太平天国军队到了延陵九里，准备将庙宇拆毁焚烧，当领兵将领得悉季子的大德美德后，急令部下将柴薪搬走并打扫干净。可见季子的至德是何等的服人心，得人心。几千年来，在历史的长河里滋润奔流，在历史的星空中灿烂闪烁。 　　季子庙内有一块石碑，是孔夫子手书的“呜呼有吴延陵君子之墓”，民间尊称十字碑。这是孔老夫子对季札三让的最高礼赞。据说孔老夫子手书的篆体惟留此十个字。无论从精神上还是物质上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至此我深为刚才我为20元门票所持的孟浪草率之态深深自责。 　　我怀着内疚之心走出庙门，向南蹒跚而去。景点负责人佘先生热情地为我讲解，他指着一景一点娓娓道来，千百年的风云轶事，在他指点里活泼生动起来。庙门到季河桥约百米之遥，是一条古朴的老街，可惜尚未修复。佘先生说当年小街二边都是店面房屋，街七八尺宽，刚够抬轿、骑马、推车。茶馆、酒肆、栈房、药店、米行、染坊皆全。月上柳梢头华灯初上时，季子河里的船舫上商女在低呤浅唱，那竹笛声声，那琵琶叮咚迷得公子哥儿闭眼打拍伴奏。人是画，画中人，入神入画入情韵。 　　季河桥从千百年风云里走出来，整座桥俱用青石叠砌而成，块块青石上雕刻着花、草、鱼、鸟、兽、书册、乐器。流畅的线条，圆润的图画，把整座桥打扮得如诗似画。季河桥是圆月亮形，一半藏入水中，一半升在河上，呵护这桥的是四只可怕的猛兽。那满桥的斑斑驳驳是沧桑，那岁月的风霜雨雪冷峻地向你讲述着曾经的磨难和幸福。仔细看这桥是那么的丰富缠绵，那么地逗人诱人，她的风韵如半老徐娘般楚楚可人，又保存了大家的矜持，真正雍容耐看极了。我上上下下来来去去几十分钟，真舍不得离去啊，佘先生急着说，你第一次来，沸腾泉井不可不看啊！ 　　在季河边上十多平方米范围内参差不齐六口井，三清三浑。真如说明书上写的那样：稀（世上少有）、奇（沸腾不息）、古（千年古井）、怪（井井毗邻、清浊分明）。导游王阿姨首先用竹筒把三口浊井泉水打上来，再把三口清水打上来，三清三浊，清浊分明。然后叫我们逐一品尝清泉水。一口井水是苦涩的，另一口井水是如淡酒味，再一口井水是如出了气的啤酒味，三井水味不相同。最后嘱我们洗 面、洗手。洗濯时我想起了前些年我与妻子在西安华清池洗澡的情景。白居易诗云：温泉水滑洗凝脂，说得一点不夸大，我与妻子的皮肤滑爽了二三天。现在此六口泉除了没有温度外，都比华清池水奇特。接下来吴阿姨叫我们静下来聆听泉水呤唱。每口泉水都发出不同的声音，有的卟卟卟，有的淅淅沥沥，有的沽沽沽、咙咙咙咙，各有各的节奏和声韵。尤其是每口井的井栏圈上都有七、八条、十来条当年吊打井水时的深约寸余的绳索印，遐想当年民众打水洗濯的忙碌与热闹。吴阿姨的一句话引起了我们的深思，她说现代科学家来此探研后说，这几口井水均不能食用，因含有大量的矿物质，常饮用会导致消化道生结石。但那井栏上深深的绳印又分明告诉我们这绳印要得几百年吊打井水才能形成，旁边就是清清河水，当年的人不可能吊井水来洗濯的，只能是吊提起清洌的井水来饮用，这里莫非隐藏着一个谜？如果千百年来当地人饮用了泉水患了病，历史上肯定有记载，况且在爱民如子的季子居住地域。这井栏上绳纹在提醒今人要多思索。泉水在唱歌也在讲着故事和谜。在回来的路上当地百姓告诉我们说季子是龙，沸腾的泉水也是龙在地下活动，此地是活龙之地呀！只是龙还深睡未醒。 　　我一步一回首走向公交车站。我舍不得离开，心中惆怅莫明。我觉得九里很美，美得深沉。九里似风轻轻地在吹拂着你；九里如雾软软笼罩着你；九里像花香浓浓地透进你心里；九里是情牵住了你的手不让你走；九里的泉水又是谜，让你老是猜不透……（张仲秋）

云曲简丹

九里美

九里，
我舍不得离开你，
心中惆怅莫明。
九里之美，
美得深沉。
九里似风轻轻地在吹拂着你；
九里如雾软软笼罩着你；
九里像花香浓浓地透进你心里；
九里是情牵住了你的手不让你走；
九里的泉水又是谜，让你老是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