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静轩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今日早起，照例和婆婆打了声招呼。婆婆像记起什么似的，问我：“昨天下班你走回来的？怎不见你电动车？”我立刻从早起的迷糊中惊醒，第一反应便是——车被偷了！但还心存侥幸，婆婆是否看错了？飞奔下楼，我的爱玛电动车真的不翼而飞！
       我真觉得不可思议！冥冥之中似有感应。昨晚临睡前整理手提包，发现不见车钥匙，想到可能在车上，反正车库门锁着，应该没事。但一个念头闪现便倏尔而逝——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但又不确定是什么事。
       现在回想起昨晚的种种，好多细节都在悄悄提示着我，但专注于各自手头事的家人都没在意。
       近几日连日下雨，放学回家，脱雨衣时，发现一旁先生的新车满是雨水，赶紧用布檫拭。晚上，窗外雨急急地下着，九、十点钟时，听到了邻家数人下楼的声响，也许邻家有客，送友人吧，没当回事。近十一点时，听到楼下车库传来警报器的响声，心想，也许是邻居外出或回来不小心碰着了先生的新车。
       临睡前整理手提包，不见车钥匙，包里、兜里找不着时，也想下楼去车上找，但要换衣换鞋，怕麻烦，心想没事，反正车库门锁着呢。
       谁曾想，我好友似的爱玛电动车在昨晚的某个时间点已更换主人！
        我和婆婆说，如果昨天像往常一样外出散步，也许会发现自己粗心未拔的车钥匙；如果昨晚听到几次动静探头观望一下，也许会避免人多手杂、顺手牵羊之事发生；如果昨天没下雨，我没穿雨披或者没为先生檫拭新车上的雨水，我肯定是习惯性地停车、拔钥匙、锁车……
       婆婆也在一旁假设：“如果是邻居借着去有事呢，说不定会还回来？”一旁的先生突然说：“哪有那么多如果，丢就是丢了。怨不得别人，怪你自己大意了！”接着，半真半假地说：“我看，干脆将充电器一并放到外面去，给小偷得了！”逗得我和婆婆都笑了起来，同时也点醒了我们，是呀，就当是破财消灾！幸亏偷的是我的旧车而非先生的新车。幸亏偷的是车，而非伤及到人。想想便释然了。
        总觉得，人和物也是有缘的，缘聚缘散似乎早就注定。四年前，拥有它；贼盗，现在失去它。尽管恋旧的我心有不舍，但只能接受。
        说到贼，不禁想到台湾作家林清玄写的《有风格的小偷》。二十年前，初当记者的林清玄跑社会新闻。有一天，他到警局去，看到一个刚抓的小偷，这个小偷手法高明，他犯的案件可能上千件，但却第一次被捉到。
　　 警方拿出一叠失窃案的照片给他指认，他自己拍着胸脯对警察说：“大丈夫敢做敢当，凡是我做的我都承认。” 有几张他一看就说：“这是我做的，这正是我的风格。”
　　 有一些屋子被翻得凌乱的照片，他看了一眼就说：“这不是我做的，我的手法没有这么粗。”
　　 面对这么一个手法细腻、讲求风格的小偷，林清玄竟自百感交集。回来以后写了一篇特稿，忍不住感慨：“像心思如此细密、手法这么灵巧、风格这样突出的小偷，又是这么斯文有气魄，如果不作小偷，做任何一行都会有成就吧！”   他自己都没想到二十年前无心写的一篇报导，竟使一个青年走向光明的所在。
　　  二十年后，当初的小偷成了开了几家连锁店的羊肉炉老板。无意中的相遇，他盛情邀约林清玄作客。
　     原来，林先生写的那篇特稿打破了小偷的的盲点，使他顿悟：为什么除了作小偷，没有想过做正当的事呢？在监狱蹲了几年，出来后开了羊肉炉的小店，现在已经有几家分店了。　
       讲述这故事，我想说的是：除了偷盗，难道小偷们就没想过做正当事情吗？有胆量、有技能，为什么不放在正道上，堂堂正正做自食其力的人呢？不劳而获可耻！将自己所获的满足建立在别人的失落之上，更是可恨！因自己的一个举动，搅乱了别人家的生活，不仅是物质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可恶！
       原先看一电视剧里，男女主人公相互调侃：“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似懂非懂。现在似乎明白了些。车偷了，就偷了吧，但愿止于此。但细想一下，会是谁呢？何时来的？怎这么巧——偶尔一次车没锁就被偷？恐怕早就在转悠，一直伺机而动吧？……
       贼，置身暗处，这次盗车得手，下次会偷什么？一连串的疑窦，让人不知所措！可恶的贼，但愿只是偷窃并非惦记！
       可笑的我，在下班路上还天真地想，会不会真如婆婆所言，只是合用一楼车库的邻居因急事早早骑出，我回家便可见到我熟悉的电动车。回家的心情因此多了份急切，回家到车库一看，空空如也！
       别了，陪伴我四年多的爱玛电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