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经历中,对别人的铭记仿佛三种:脑海中永远镌刻,手机中保存联系号码,电话薄上记下通讯方式:电话号码,邮箱地址,当然也记QQ号,但我却不会用,权当给自己死撑一个面子。 因此,交情的深浅,也就依此类推,分出一二三四厚重轻薄来。 脑海中永远镌刻的,是自己的家庭,父母,孩子,那个朝夕相处的人,还有,生命中知遇之恩的师长,滴水之恩的朋友,还有相携之恩的贵人。 而手机中,存储了大量的号码,我知道,每一个号码的存贮,都有一个故事,故事有长有短,但都是九九归一:成为我铭记的内容。而我是一个不太精通存储之术的人,不会分类,因此,所有的号码,排成一个长长的队伍,寻找一个人,像大海捞针一样,必须经历一个漫长的寻找过程。 我说,我要痛下杀手了,我必须要驱逐一部分号码了。亲爱的朋友们,请原谅,我对你们可能永远的相忘。 A君,07年初,采访过我一次,新闻媒体的记者,(不好意思,无意中被人推荐,获得一点微薄荣誉),一面之交,但他热情,一见面就说久闻大名的话,说喜欢看我的文章,说得我眼泪鼻涕一大把,其实我当时也没码多少,也没发多少篇。但感动呀,芳草可觅,知音难寻呀。结束后,他要了我的号码。我也当着他的面,存下了他的号码。之后,我们从来没有联系过。这个号码,在我的手机中,占了一个席位,睡了一年多。 B君,单位原来的同事,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个子一米八还要多一点,典型的阳光男孩。因为工作上的关系,自然,在手机上记下他的号码。后来,小伙子去上海读研究生,他在单位的欢送会上眼泪汪汪,情深意切,说会记住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单位,记住单位里所有亲他疼他爱他的姑姑舅妈姨娘们(我单位是红色娘子军系列),后来,他黄鹤一去不复返,我记得大概去年五月份走的吧,走了近一年了,也没有听到他的任何电话。大概他,也选择铭记不如相忘吧。 C君,因为女儿在我单位上班,所以彼此联系较多,她自己开了一家服装店,进了新货,经常打电话给我,当然,看中的衣服,我也没白拿,基本还是她开什么价我付多少钱。后来,她的女儿跳了槽,到了局机关,她的电话日益稀薄,直至没有。当然,我也没有主动打电话给她。否则,她会想我什么呢。 D君,应该是很好的朋友,(这也许是我的一厢情愿),但从来没有听过她的电话。给她发信,都是石沉大海,从来不回,电话打去,有时能接到,但总是忙,三言不搭两语,就挂了电话,有时没有接到,也好象没有回的习惯。这样的朋友,有时想起,悲从心来,后来,我想,忘记她吧,也许铭记,真的不如忘却。 请原谅我不能一一累述,任何一个号码的背后,都有一段铭记的缘由,也有一个看似理由的理由。我亲手种下了铭记,却要自己掐断,这对自己,难免是一件痛心的事。 但我的手机和我的大脑一样,存储有限。因此,我必须及时删除很多不占记忆的版块,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我不是无情之人。我不肯花费我的记忆,花费我的浓清,不是我不需要她们,过河拆桥,人走茶凉,而是,我知道,我和他们是短暂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算有过来往,也势必无疾而终。就像楼下的花,在这个万紫千红的春天,开着很肆意的白花,像百合,散着淡淡的清香。去年,我亲眼看着种花工人,在花圃中,一棵棵种下了它们,并获悉了她的芳名,但以后,我和她互不往来,两不相干,她注定就是我的过客,稍纵及逝。因此,今年,在她的美丽面前,我怎么也喊不出她的名字。 铭记,不若相忘,就好似———河涸,有鱼,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相忘的江湖,也许才是最宽广的江湖,才是最洒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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