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屋 •战友 •挥不去的梦
昨夜里梦见我的诗屋,梦见我的战友,挥不去的“乡愁”一下子涌在了心头。我设法找人寻到了他的电话,寻到了这位已经位居高官的战友。这位小子竟然已经听不出我的声音,听到他已近乎不耐烦的声音,于是我说,我是西风楼主。我终于听到了那种久违了的惊喜的呐喊:“老兄,你在哪里?”这样的声音,就是我的乡情。这样的乡情,都归宿于苏州。
我在苏州住过的两个住处,至今都被我的一大帮战友津津乐道着。一处是“黑色长廊”,一处就是我指的“西风楼主”的“西风楼”。当时我在苏州武警某部从事文字工作,由于部队的营房紧张而我写作又需要安静,于是领导把我安排在不足10平方的配电房里。房间里有一个冰箱大小的配电箱,整天嗡嗡作响,甚是吓人。唯一的一个小门有个长8米的通道,极窄,腰围稍雄浑一些的人,便要侧着身子才能走进我的屋里。因此,我为它提了个名字,叫做黑色长廊。原先,我确实是带着满腔的恼住进那“鬼”地方的,但后来,我和那屋子的感情发展到了不可分割的地步。毕竟在部队,不到一定的级别,想一个人独处一室是相当奢侈的事。在“黑色长廊”的两年多时间里,我纵情诗文,那些日日夜夜里,我的理想与情绪,都在诗笺上得以宣泄,我的《人今千里》、《青春情绪》两本集子大多都是在那里完成的。但分离总所难免,那个地方被一个地方老板看中,租去整修一下办公司了。于是,我被“命令”迁出我的诗屋。我的黑色长廊在我的后脚刚刚撤出的同时,便被訇然推倒了。几个月我都为之茶饭不香,终于在一个雪花飘飘的夜晚,写下了那篇散文《怀念诗屋》。后来我住在一个颇有些年头小洋楼的阁楼上。房子是砖木结构的,面积要比黑色长廊稍大些。整个房间里周遭只有一面西窗,冬天里寒风瑟瑟,夏天里阳光普照,个中滋味是容易想象的。好在居住的是写作的小人物,要求端然是不会太高的,有个清净的地方涂涂划划就行。刻意幽雅,是我不变的心魂。为此,我为新居舍又起一名,叫做“西风楼”。我还专门将这三个字书在西窗之上,窗门左右分别镂刻上我的心志:孤寂琴音,木屋诗魂。
在这个小楼里,留下了我心志的铭刻,也留下了我和战友无数的情谊。那里常有我和战友喝酒和聊天的身影和声音,也有在军旅中互相激励的豪情庄语。有一首歌唱过:“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我永远记得有一次夜晚我探亲结束回到“西风楼”时,离开妻儿的愁绪还没有消去,人正颓废在床上。门就被“文明”的踢开,在一声“你小子终于死回来啦!”的骂声中,一帮战友拎着酒瓶提着咸鸭蛋来到了我的“西风楼”,喝着喝着使我忘乡。
一晃离开部队已经十几年了,那一方水乡不知多少次在梦里萦回,我梦见那诗屋、我梦见那永远年轻的战友,这样的情绪在梦里不经意的雀起,却是人生最真实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