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悠悠的琴声
十几年前我还是一个不满二十的在校学生,那时我们学校男女生宿舍楼一前一后,中间隔着一个篮球场,两边角落两棵高大的法国梧桐树看起来已经有些年纶了。靠着窗,几棵紫藤树开出了烂漫的紫藤花,细细碎碎的花瓣渐深渐浅,淡雅而芳香。夜晚我们躺床上,总会闻着那花香,然后慢慢地进入紫色的梦乡。 我那时学的专业是财会电算化,一个班54个学生,只有9个男生,典型的文科班特征。所以我们那时谈话的主题时不时就落到那些男生身上。谈他们的长相、穿着、气质、风度、才华。只到有一天学校来了个新的实习生老师,姓查,大学刚毕业,留了一头中长发,个子高高大大的,很帅的小伙子。我们当时都以为他是艺术专业类的,可是后来没想到竟分到我们班教经济法。那时学校教师宿舍紧张,他就暂时被按排到了男生宿舍。此后我们的话题便也转到了他的身上。有的同学说他长得像某个明星,有的同学说他可以去当模特,还有的说他适合当画家,怎么跑来教经济法。反正说法五花八门。上课他也管不住我们,总是他说他的我们说我们的,乱哄哄。但他总是面带微笑从不发火。 有一次学校组织大扫除,我们几个偷懒的就想躲在宿舍睡大觉,路过篮球场时,看见他独自坐在梧桐树下,我们都很好奇,不一会就听到从梧桐树下传来悠悠的琴声,是口琴,小小的可以随身带的那种,记得小的时候我也玩过,可是他却吹得如此的美妙动听。静静地听一首罗大佑的《童年》,那悠悠的琴声爬上高大的梧桐树又随风轻轻地折回飘进我们年轻的心。完了我们几个都不由自主地鼓掌,有个同学从窗户朝他高喊:“查老师再来一曲”。他露出淡淡的笑。琴声再一次响起,那是一首姜育恒的《再回首》。我倚着窗棂聆听,那琴音透着缕缕忧伤如丝般地在空中飘荡,然后从紫藤花上颤巍巍地滑过,那一树一树的花都变得忧郁、孤独、凄美。
此后我们经常会在空闲的时候听到那美妙的琴声,时而思念、时而忧伤、时而坚强。慢慢地我们开始改变对他的看法。觉得他是个有个性有故事的老师。有的同学甚至开始崇拜他,嚷着要跟他学吹琴,也有的开始暗暗地打听他。有消息灵通的女生说他刚和相恋三年的女友分手了,琴是那女孩送的。他喜欢音乐,家境也好,那女孩也很漂亮,可家是山区的,他们本来说好都留在贫困的山区支教,可是他的父母总觉得不乐意,就这样他们被迫分手。说到最后,我们也只能摇头叹息,为他们一对人惋惜。再上课时,所有的女生看他的眼神都多了一分怜惜,上课也安安静静,认真了许多。 实习期结束,开欢送会那天,他为我们吹了好几曲,那琴音处处扣动着我们的心弦。完了我们为他戴上预先用紫藤花编做好的花环,但愿他的未来幸福如花。最后有个男生问他为什么小小的口琴会吹得如此之棒?他说:用心用爱!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一到同学聚会就会有人提起曾经教我们经济法的那位查老师,难忘他那悠悠的琴声,说现在都听不到那种琴音,也很少见到那种琴。听昔日的老师说他后来到一所小学当了一名音乐老师,可不知道现在他是否仍然珍藏着那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