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的中年

杨木华 · 发表于 2012-9-25 15:22:46

　　　　　　　　　　　　　散场的中年
　　　　　　　杨木华

　　天上月儿渐趋圆润，中秋的诱惑纷至沓来，可自己却忘了去感受那月光的丝丝温暖，唯有两个字在彷徨：散场……

　　前不久，我们准备搞“毕业二十年”同学聚会。多方沟通之后，一切都温暖地期待着。想象着与多年未见的老同学把酒言欢叙旧情，想象着跟长久隔离的老相识举杯相认话金秋，思绪在二十年的两头穿越……聚会的日子终于来临。在集合的酒店，我们忐忑不安地揣测着进门的每一个客人，是否就是二十年不见的老友。不安，失落，期待，在时间的悄悄流逝中，一次次重复上演。当一个发福的中年男子进入酒店，我们都忘了去想象时，他却冲我们走过来，一开口，我们立即听出他就是老班长……一番自嘲之后，等待的气氛却凝重起来——都晚饭时间了，可来的人，和预想的差距太大。我们掏出手机，拨打各自熟悉的号码。于是，电话两边，有了N个理由和N种责备。最终，聚会就二十多人，欢快中蕴含淡淡的忧伤——人到中年，背负太多：有的送孩子上大学，有的在外地旅游，有的老人生病……是时间，用二十年的光阴，让我们沦陷中年……

　　很多不能到场的聚会，何止是散落天涯的老同学。多年前，我在一个叫金盏的乡村小学教书，和村里的几个人，成为莫逆之交。他们年长我很多，虽然尊称他们为长辈，可生活中就是朋友。村长，支书我们几个，一起上山打过猎，一起下河捕过鱼，一起醉酒一起骂人。某一个夏夜，学校旁放电影，大约是影片的某个情节打动了村长大叔，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的他，来敲我的门。直到他把门擂得山响，睡得半死的我才惊醒。他要我去买酒——原来，他的酒，已被喝干，院子里恰好卖完酒的卖铺也被他叫开，最后才来敲我的门。起床，披一件外衣，踩着冰冷的月光，我去一公里外的小河边，敲门买酒，回来陪他……三年后，我离开了那里，而他们也因年高“下岗”回家养老。如今，空间距离越来越远的我们，偶尔也通个电话。前不久，在大街上遇见须发皆白的村长大叔，让他等我，可下课后打电话，他早已返回乡村老家……我们的欢乐，停留在我的年轻，他们的中年，而如今，中年的我和老年的他们，很多默契消失在时光深处……

　　那些散场，不止在生活中萦绕。工作之余，我喜欢码码字，山上网。后来，朋友邀约，上一个叫做“远方”的论坛。常驻远方后，应邀做了论坛超版。那些日子，高兴时，说说话，难过了，潜潜水。在别人的文字里畅游，收获的，不只是快乐，更有观念的转变。那位叫“细雨”的站长，天天打理各项事务，我们相互间加了QQ，留了电话。可哪料平静下面，横波暗涌。不知细雨倦了还是烦了，很长时间没有上线管理。我在论坛发帖呼叫：“细雨，你在，温暖才在”。不久，论坛域名服务器等遇到问题，论坛几度停转。论坛的繁荣，是因为有一位杂志编辑在选稿。运转不正常之后，选稿编辑也遗忘了这里。没有选稿的支撑，门前冷落鞍马稀，小论坛的生命渐渐走到尽头……而一起走过的那些相濡以沫的朋友，散落江湖……

　　多年以前，读苏轼的《水调歌头》，以为“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的“恨”是怨恨，后来才知道，那不是“恨”，而是“遗憾”之意。同学、朋友、网络的离合悲欢，就这样在中年的时光里轮番上演。我们曾像风一样聚拢，又像云一样散开，但没有恨！
中年，就这样散场！

　　秋月朗朗，却忍不住怀念，过往的朋友，你们，都还好吗？

联通：云南大理漾濞一中初中部
邮编：672500
邮箱：ybymh2012@163.com

山中过客 · 发表于 2012-9-25 20:25:07

散场，意犹未尽……

曹隆鑫 · 发表于 2012-9-26 12:10:03

临近中秋读这样的文字，袭来几许淡淡的伤感，怎不让人备加珍惜现在时呢？！

回首青春 · 发表于 2012-9-30 22:43:23

好梦终会醒，好戏终会散。我们的青春，找不回了，只能缅怀了!

毛毛 · 发表于 2012-10-3 16:58:55

楼主的文字真美！
本人中年，深有同感。

蝶之灵 · 发表于 2012-10-8 18:45:53

中年就像四季中的秋

成熟的果实微微低下了头

不再年少不再轻狂

……

清香一瓣 · 发表于 2012-10-8 20:45:40

人到中年~~~~~~~~~~~~~~~
读来有种淡淡的忧伤。

杨木华 · 发表于 2012-10-10 21:04:49

谢谢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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