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坐着给人理发的小师傅

杨木华

那个坐着给人理发的小师傅
杨木华
    吃晚饭时，突然发现孩子的头发盖着耳朵，于是和他商量，他勉强同意理发。孩子初三，要上晚自习，为了节省时间，饭后我骑摩托，按他的“指示”，载他去指定的理发店。
    这是一个叫“至尊”的理发店。透过落地玻璃窗，一眼就看到店里一个发型时髦的小伙，正给人理发，“至尊”，我摇摇头，一笑置之。
进店，内部装饰确实豪华大气，那个非常时髦的小伙正给一个学生模样的人理发。大约是晚饭时间，再无其他理发师出现。店里没有轻音乐也没有快节奏，意外地，却有严肃中饱含欢快的央视播音员的声音在轻轻回荡——原来，老板台上的电脑，正播央视新闻频道，是十八大的一些新闻。孩子坐在下就玩手机，我坐下就看新闻。
    过了一会，前面的人走了，担心孩子搞个与身份不符的发型，我赶快起身。小伙子和孩子还在商量，听见孩子说什么“短碎”，我放下心来，坐到旁边的空椅子上看他理发。坐下却发现，这个清瘦的小伙子，竟然坐着给孩子理发！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做事就那样，只为自己享受考虑。他剪几下，转一个角度，就拖一下凳子。虽然凳脚有滑轮，看起来行云流水，可年轻人弯腰，就有那么难吗？
    我理发，就从来不屑找这些小年轻。我喜欢的那个理发师，他的店铺朴实无华，人虽年近五十，手脚却很麻利，一直站着弯腰给我理发。完工前，他总是用双手端正一下我的头，后退一步，头再向后仰，端详一下，如果不满意，就再修整一下，再端详一遍，然后满意地说：“好了！”他脸上，写满了舒服惬意。
回过神看眼前，孩子发型已初成。小伙子依旧坐在他后边，可剪几刀拖一下凳子之外，似乎有了其他动作——剪几刀，看看镜子！
    怪 ！可他后来的动作，全是这样的，甚至退后几步看镜子。我起身走到他身后，想看看，他究竟研究什么。
    转到他身后才发现，镜子中，就是孩子的整体形象！他看的，正是发型与脸型以及身形的整体协调配合。感觉哪里不够好，就修改一下，再退开以平视的角度审视，直到满意为止。也许，这两位理发师，他们的差异不仅仅是年龄，不仅仅是前卫时髦与质朴无华。
    ——给我理发的那位老者，在理完后，他也端详自己的“作品”，但是，高高在上的他，看的是眼前实际的“作品”，是对自己技艺的欣赏！自觉不自觉地，从自己的角度出发，以自己满意为目标。理发过程中，主角只有一个，就是他自己！
    ——给孩子理发的那小伙，在理发过程中，也一直审视自己的“作品”，降低高度的他，看的是镜子中的形象，他换了角度，以旁观的角度审视自己的“作品”，是不断变换身份角色，以顾客和观众满意为目标。理发过程中角色交替，但主角一直是顾客！
    理完后，孩子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很满意。我也很满意，我对孩子说：这里叫“至尊”，确实有自己独到的地方！
    付钱时，我问那个理发师：你也看新闻？他笑笑说：“十八大，我们关注呢！作为自己创业的小店主，想知道十八大对我们这样的微小企业，有什么新的好政策。现在看来，前景乐观啊！”
    这个坐着给人理发的小师傅，不简单！ 离开时，郑重地对那个理发师说：“非常满意，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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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香一瓣

能让家长和孩子同事满意的理发师还是很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