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在
苏
州
口里念着这“苏州”二字,心里顿生出一种清灵感来,就如同闷热的天气突然来了一阵凉风,就好象嗓子嘶哑时突然嚼了一片薄荷。苏州这地好名也好,就如同一位绝色女子同时又拥有一个亮丽的名字。我那年出去当兵,人家开口问在什么地方,我一说是在苏州,人家开口就是一个好字。好在哪儿呢?好就好在那句“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其实,杭州是比不上苏州美丽的。至尽我都特信服徐志摩先生的那段说辞。他说:苏州!谁能想象第二个地名有同样清脆的地名,能唤起同样美丽的联想,除是南欧的威尼斯或翡冷翠,那是远在异邦,要不然我们就得追想到六朝时代的金陵广陵或许可以仿佛?当然不是杭州,虽则苏杭是联着说的,杭州即便是有几分美秀,不幸都教山水给占了去------ 人在苏州十几年,说起来也惭愧,虽然侬侬吴语如乐器中的笙箫袅袅迷人,但我除了会鹦鹉学舌般来两句“蛮嗨格”(挺好的)以外,只能坐在一旁,听“说”如同听“歌”。但这一说字我就有很多的感慨,我虽然不会苏州语言,但还懂得一二,常一人静坐在电视机旁,倾听那弹词开篇,这一“说”一“评”的功夫甚是了得,且看那先生女士提腔拿调,把个吴语真是提炼到了家,让人形象地感觉到“气吐幽兰”是个什么味。说到“唱”,你可小心你的“魂”儿,当心听得飞了去。几千年的艺术精品煞是有她独具的魅力,咱不提她美妙的音、荑柔的调,单凭那拨琴运唱的态势,就极易使人联想到古老的吴文化正在你身边放着香。 苏州的古文化就如同一坛贮存多年的老酒,一经开坛便觉奇香扑鼻。来到苏州便先自迷上了寒山寺的钟声、虎丘的斜塔和玄妙观的香烟,而杜荀鹤的《送人游吴》又使我沉醉在如画般的境地里。“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遥知未明月,乡思在渔歌。”这首诗活脱脱就是介绍姑苏人土风情的翻版。苏州是座水城,素有东方威尼斯之称,河湖交错,桥梁众多,弯弯曲曲的小河像蛛网般布满全城。而宝带揽月的神奇、枫桥夜泊的诗韵又不得不让人啧啧称奇。苏州最壮观的桥,要数宝带桥,相传在农历八月十八月明中天之时,月光照在湖上,53个桥孔都会幻映出一个月亮,宛如一串明月随波起伏。难怪诗人要用“瑶台失落凤头钗,玉带卧水映碧苔;待到中秋明月时,五十三孔照影来。”这样的诗句称赞宝带。这样的境地定会让你产生探索的欲望。而久唱不衰的枫桥之歌,早已让人对苏州显现出了神往。 苏州自古民风淳朴,人都性情温和。与之交往,常常会迷醉于其甜的笑靥、柔的音质里面。难怪有人戏言,宁可听苏州人吵架,也不愿听山东人讲话。到寻常百姓家作客,清心就如同置身在园林的亭台楼榭之间,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一杯碧螺春茶、一块甜藕,顿然就会使人忘乡。 苏州的市花最具代表的莫过与白兰花和桂花。蹒跚在观前街头,你时常会听到村姑“阿要卖白兰花”的叫卖声,那声音清脆悠远,如同那花香一般,沁至肺腑,你会把这种香放在心里,带得很远很远;而桂花莲子赤豆汤又是苏州众多小吃的上上品,那丝丝缕缕的甜,让我永念着在苏州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