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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四个姑姑,与我家关系最亲密的是二姑。
父亲是奶奶的长子,母亲是姑姑们的长嫂。“新妇初来时,小姑始扶床。”几个姑姑的童年, 都是与母亲一起度过的。关于姑姑们青少年时期的趣事,最让母亲津津乐道的是有关二姑的:大姑给二姑做了双鞋子,二姑觉得不好,大姑非常生气地说:“你有本事自己做去!”好胜的二姑,自此闭门不出,直到做好一双鞋子穿出来为止。可成年的二姑,给我的印象是极宽厚慈祥的,每次回奶奶家,见了我,总是面带笑容,抚摸着我的头说:“这丫头又长高了,越来越俊了。”语调舒缓,语气温柔,让我们觉得很可亲,很温暖。二姑还拿出买给奶奶吃的糕点,给我和弟弟、妹妹吃。我们去二姑家,发现二姑和庄邻也很和睦。我常私下和妹妹说:“四个姑姑,最好的就数二姑了。”
二姑不仅人好,容貌也很出色,个头是四个姑姑中最高,身材也是最好的,一双大大的眼睛,特别有神,双眼皮,长睫毛,算上四姊妹中长相最美的。二姑婚后孩子较多,生有四子二女。七十年代,孩子小,家中缺少劳动力,二姑一直是透支户,生活非常拮据。二姑与我大姐、二姐,在一个乡镇,我们去大姐家,常顺道去探望二姑,每次去,二姑总是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给我们吃,临走还不让我们空手回家。我记得有次和三姐去,二姑实在没什么好东西给我们,就把山芋干敲碎,装了满满一斗箢让我们抬回来,还一次,把自家养了很久的,好几斤重的一只兔子,送给了我们。
四个姑姑,家境最困难的就是二姑。四姑远在山东,和我们联系比较少在情理中,大姑和三姑,竟然也很少和我家联系,大姑家我只去过一次,三姑家至今还没去过,虽然三姑离我家仅几里路,我甚至都找不到她的家。性格温和的母亲,和她们是不会有矛盾的,我们也不知为什么,我猜想,是不是因为我们家贫穷呢,也许二姑和我家是同病相怜吧。
到了八十年代,家乡流行栽种银杏和山楂树,二姑抓住了机遇,栽了很多,挣了些钱,彻底改变了贫困的处境,生活有所好转。我和妹妹考取大学,二姑给了我和妹妹一人五十元,而大姑和三姑,是一分没给的。我和妹妹说:“好人会有好报的,二姑那么好,终于过上了好日子。”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天公不长眼,竟然把灾祸降临到善良的二姑身上,身体一向健朗的二姑夫,竟然患上癌症,不久去世,四十多岁的二姑,守了寡。后来二姑也因肾结石,摘除了一个肾。二姑的身体就此每况愈下。奶奶去世时,听到二姑撕心裂肺的哭声,我的心都碎了。那是天地都会为之动容的悲鸣啊。
前年我回娘家,听说二姑又患了重病,和姐姐们一起去探望,看着面容憔悴的二姑,心里酸酸的。最可气的是,二姑四个儿子,竟然有三个儿子不尽赡养义务,把所有的负担都推给条件并不是太好的小儿子。
又有几年没见二姑了,听说二姑随小儿子去了北京。也不知二姑的身体怎样了,我没能力报答二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二姑祈祷,祝福远方的二姑身体健康!长命百岁![code][/cod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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