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第一杯酒,我喝得有点矜持、有点勉强、有点伪装、有点无奈、有点婆婆妈妈、还有点盛情难却而舍命陪君子。俗话说,赌品见人品,我窃以为,酒品也能见人品。端起酒杯,有人直爽、有人圆滑、有人豪气、有人懦弱、有人真诚、有人世故…人生百态,形容不一,每一种表现后面都是一个对应的面容与灵魂。而我的这一杯酒,让我自感惭愧,我看到了自己与社会的距离,我心慌地发现,自己是多么地笨拙,不善表达内心的意愿,不善坚持立场,不善技巧地拒绝并巧妙地掌握主动,让我好生沮丧和气馁。我虽女流却也本性豪迈,也曾迷醉在“酒逢知已千杯少”、“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浓浓酒香里,也想对着饭局上的新朋老友果断地大喝一声:满上,干!可是,饮酒的后果令我心有余悸、不得不为自己多留一点余地,医生的叮嘱总在那美丽的液体面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令我突然感觉那已不是悠香,而是很刺鼻的怪味,更失去了畅饮的兴趣,就算是浅尝也免。
好汉不提当年勇,当然我并非好汉,当年也不见得很勇。所以絮叨一些前尘往事。还记得第一次喝酒,是疯狂的,毫无保留的,那是8年前的毕业聚会上。全班同学挤挤一堂,有即将展翅起飞追逐梦想的喜悦,有同窗三载分别在望的伤感,每一杯酒都是真心实意甘心情愿,不需要太多的劝,却是一杯接一杯,一口一口地猛,第一次品尝啤酒,好象还没细细品出什么味,就已经快醉了,也不记得喝了多少瓶,喝到最后,明显感觉头晕,脸烧得像一片晚霞,话也开始多了,平时埋在心底不好意思说的话,那天却说得畅快淋漓,我记得后来回宿舍的路上,脚底打飘,但并不踉跄,脑子虽晕却也很清晰,不知道是我没喝到位还是醉的境界本来就是如此。冲动是会受到惩罚的。第二天一早,我就发现自己全身起满了红疹子,小颗粒,奇痒难忍,用手指拼命地抓,抓成一大块一大块的红,恨不得撕了那层恶心的皮。去医院,诊断后是酒精过敏。医生说,吃药消炎,没法根治,以后喝酒仍会发,没办法。
第二次狂饮,是刚踏入社会不久,跟着我工作上的一个前辈去一个业务单位。那是一帮文质彬彬的老师,有文化有水平,很儒雅很风度很礼貌,礼貌到你没办法拒绝他们一次又一次轮流的敬酒,有来不往非礼也,还得一一回敬,那场面岂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所能控制?只有唯唯诺诺地喝喝喝,只是苦了我呀,那天身体还不舒服,喝到后来,我是真的怕了,我着急自己是不是还能活着回家。当然,担心是多余的,我平安无事地回家了,回家后又是一个星期的浑身奇痒,脸上长满红痘,差一点不敢出门见人。从那以后,我的体质就变得非常脆弱,动不动就过敏,南京医院查出几十种过敏源,我怀疑就是这次喝酒引起的。后来听人说,酒精过敏体质喝酒是会出大事的,我惊恐万分,发誓从此不沾一滴酒。 我相信命运,2008年的第一杯酒令我醒悟,这一生,我命中注定无法征服酒精,适应不了酒桌上的惊涛骇浪,我更不适合酒场上的花花世界。我愿意永远回到我心灵的深山老屋,清清淡淡地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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