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思想的芦苇 于 2011-5-22 13:49 编辑
下班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乱七八糟的资料仍然铺了一桌都是——不想收拾。收拾完,就不得不想,接着要去哪里?这个每天都要想的问题,叫人厌倦。 鼠标嘀嘀哒哒在电脑屏幕上游走,我津津有味地点开那些娱乐新闻。 总是批评“八卦”低俗,可到底“八卦”还有它存在的价值。 桉的电话进来,问我在哪里。 告诉她在办公室。 啊哟,大小姐,你就不要这么拼命了,做女强人也要懂得劳逸结合。 女强人?呵呵,天晓得。可是我乐得让桉误会我是在为工作拼命。至少,努力工作的状态,比不知道去哪里要正当,要体面得多。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 快下来,我们一会就到,和我一起去裴微家蹭饭。 裴微是桉新认识的朋友,我只见过一次,不过我还是立刻关了电脑,把桌面上的资料快速捋成一沓塞进文件夹。 裴微开着车。桉从副驾驶的位子上转过头来,噼里啪啦跟我解释:今天裴微生日,我说我请她吃饭,可她偏要亲自做,这不,去超市买菜到现在。 桉说着朝我的后座努了奴嘴,我才发现身旁果然一只大的无纺布购物袋,里面零零碎碎的塑料袋不知道装了些什么菜蔬。 早说啊,该准备一份生日礼物来,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没关系,裴微在后视镜里对我微笑,什么生日啊,谁还认真过那,我也是临时突发奇想,找个缘由罢了。 裴微的家我是第一次参观,三四层复式楼,装修考究,很让我有些羡慕,暗想,什么时候,我也能换一套象裴微家这样的大房子。 裴微开了客厅里的装饰灯,映照上酡红的窗帘,粉粉的,有些梦幻。又开了音箱,轻柔的音乐,我听不出是谁的作品。 裴微招呼我们喝茶,选择很多,白茶、铁观音、普洱…… “冰箱里还有果汁。”裴微说。 “不用了,就喝茶。”我第一次来,有些拘谨。不象桉,大大咧咧蜷在沙发里,对裴微嚷:“你别忙乎,我们自己来就行。” 那好吧,你们先吃点零食,估计有一个小时才能开饭。裴微穿上了围裙,很居家的白底小花,滚着粉蓝的荷叶边。 我执意帮忙,裴微便让我做些摘菜,洗菜的活,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厨房间非常干净,用具齐备,锃亮发光。 “我难得做一次饭。” “怎么?” “平常都不在家吃饭,我一个人,怎么简单怎么吃。” “女儿呢?”刚才参观,看见她女儿房间里摆满照片,笑得非常灿烂的小姑娘,比裴微还漂亮。 “在寄宿学校,周末才回来。” “哦,那你家那位呢?” “他,”裴微开了油烟机,将油倒进锅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见不着的时候多,见着的时候少,哪有空在家吃饭。” “今天你生日,他也不回来?” “切,”裴微牙齿缝里笑一声,“还记得我生日?——不过,他的生日,我也多半是忘记的。” 呵呵,那算是扯平了。 晚餐颇有些丰富,裴微的厨艺说实话真不赖。牛肉汤、红烧排骨,这些都是常见的菜,她做得却别有滋味。 吃完饭,帮忙收拾干净厨房,我们三一起坐在沙发里喝茶,聊天,又打开电视。 电视里好几个台在播放同一个肥皂剧,换来换去也就它了。三个人一起对着电视,有时对剧情发点感慨,有时一起骂插播广告太多。看完连播两集的肥皂剧,已经十一点。 我和桉要告辞了。裴微的先生还没露脸,也没看见裴微打电话,或接电话。也许这样的习惯,裴微早就习惯了。 裴微坚持送我们。回去的路上,很安静,偶尔有行人和车辆和我们擦过。 我一语不发,我忽然没有了来时的羡慕。裴微的家和我的家,有什么不一样?也许大一些,也许电器多一些,也许马桶和瓷砖的档次高档一些。可是,我只觉得,我们一样“一无所有”。 天知道,裴微是不是和我一样,每天对着“我要去哪里”这样的问题,同样厌倦,却又同样地无法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