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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难以磨灭,风雨不能剥蚀。那是上世纪六二年六月上旬的事。
借三年特大自然灾害之国难,蒋公耐不住在弹丸之地台湾岛上的寂寞,叫喊要反攻大陆。
沪广线上,一趟趟军用列车风驰电掣地行驶着。二十七军的将士们日夜兼程,向浙闽东南沿海地带进发。在闷罐车厢里,战士们表情严肃却豪情满怀,参战情绪高涨。都下了为国去战斗的决心。当时,作为一个年纪刚满十八,军龄不足一年的新兵来说,我还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是演练,还是真打仗?
三天前的一幕幕在脑际‘桌面’上弹出。
事情发生如此突然,当真是铁打的江山,流水的兵。为了应对三年特大自然灾害,为了减轻国家的负担,为了与国人共渡难关,半年前部队来到苏北泰州一个叫苏陈的盐碱滩安营扎寨,开荒种田。取名红旗农场。在那过分理想化的年代里,我与我们的战友,脚踩盐碱,面对大地背着天,当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的生产兵。
记得那天中午,全营区响起了久违的紧急集合号。
而后,团营连各级,党团组织各层面,都进行了深入动员,个个表决心,人人齐请战。腿脚上的泥巴还没有来得及洗净,就连夜顶着星星返回苏州穹窿山军营,进入特级战备非常时期。最具特色的一条纪律是,行须两人以上,就连‘方便’也不例外。
到兵营后,部队随即整编,扩充了三分之一的兵员。一色的老兵,年纪都跟连长这些参加过‘抗美援朝’的人相仿,全是内地老民警。要求行装简便,轻装上阵。个人的多余物品,统一打成小包袱(过去没有提包之类的行装,在新兵连跟被服一起发一块一米见方的白布),并用毛笔写好家庭地址,还要求写封家书放置其中,意思是我去前线如牺牲了,请多保重,政府会帮助你们的。
凌晨三点,部队在浙江金华换乘卡车,作了短暂休整,补充了压缩饼干之类的给养。人,车,兵器装备,坦克,大炮为了防空,都作了绿色伪装。
从金华到温州的公路上,兵山兵海。人马车炮络绎不绝。沿途的永康,缙云,丽水,青田等城市周边都设防了高炮阵地。为震慑老蒋,部队行动公开,大张旗鼓。地方政府提供方便,进行慰劳,宣传鼓动。天地间营造了打大仗,打胜仗的热烈气氛。
据说,这次出动了十五个师的兵力。仗虽没打响,但锻炼了部队。当然,也有付出,二十七军这次行动,无战斗减员竟达一个营之多。
到了前线,立即投入到紧张艰苦的敌前练兵中去了。不少故事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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