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五日：走近中国石油塔里木油田公司

沙漠与水乡遥望

2012/5/18 7:47      来源： 中国经济网
　　

     山地里的钻井平台，5月8日晚上记者团就住在平台旁边的活动板房里。

　　大嫂和她住的帐篷，她的丈夫在山上作业。野外勘探的石油工人在这样的帐篷里一住就是几个月，所有的食物和水都靠外界运过来。石油勘探工人在山顶上作业，他们在打井完成后，用绳子将重达到几十公斤的工具运到另一个山顶上。

　　越野车在河道里走，这是一条被推土机推出来的路，路上尘土飞扬，坐在越野车里就像坐在过山车里一样。

　　艾再孜·阿布都亚一家，他们是和田地区首批用上天然气的农村用户，从此一天可以吃上热乎乎的三顿饭，以前都是一顿饭，另外两顿吃囊。

　　5月的第二个星期，中国经济时报记者在新疆的沙漠和山地上度过“接地气”的5天。我们住在山地钻井队的活动板房里；吃在沙漠采气队的食堂里；跟随石油物探工人的脚步，爬上渺无人烟的乌什山地之顶；曾经一天十五个小时乘车在沙漠里奔走，中午饭是早餐时没有吃完的油条、馒头。短短5天，有人累瘦了，有人不堪路途的颠簸吐了，但是没有人叫苦叫累。一线的石油工人几乎每天都要经历这样的日子，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5月7日：被延误的飞机

　　2012年5月7日下午17：00，飞机在新疆乌鲁木齐机场缓缓降落，机舱外艳阳高照，广播里说窗外温度华氏26度，这里没有北京热，同一天北京的气温已经攀升到华氏31度，进入夏季。

　　新疆，我来了。

　　我们将从乌鲁木齐转机去往库尔勒，按照原计划，只需要在乌鲁木齐机场稍作停留，便可搭乘下一趟航班，不巧，当天库尔勒机场封闭，飞机被推迟到晚上21点30分起飞，只能先在距离机场半小时车程的乌鲁木齐塔里木石油酒店稍做停留。5月7日晚上23：00，飞机在库尔勒机场降落，当天晚上集中下降的飞机很多，出机场的路有些堵，晚上23：50分，抵达库尔勒塔里木石油酒店。这是我第二次到新疆，第二次来塔里木油田，位于杜鹃河畔的塔里木宾馆，掩映在一片葱茏的绿树中，宁静而温馨，孔雀河的另一边，是繁华的城市中心地段，高楼林立，灯火璀璨，繁华的马路上人来人往，都市气息扑面而来。

　　“塔里木油田的总部就在这里，中石油在新疆的许多单位也在库尔勒设立办事处，极大地改善了当地的经济状况，为地方财政收入贡献不少力量。”随行的塔里木油田工作人员说，库尔勒被评为全国第一批旅游城市，近几年以来，又被连续评为国家卫生城市、全国文明城市。

　　5月8日，夜宿钻井队的活动板房

　　5月8日一早，一场与塔里木油田领导们简短的座谈会后，我们参观了塔里木油田的展厅。

　　负责解说的姑娘看起来很年轻，对于塔里木油田的历史，她应该站在同样的位置上说过很多遍。尽管如此，谈到获金奖的石油工人堵井照片时，依然可以感受到她平静解说中的骄傲。这张照片里，几个石油工人的全身都是油污，头发必须剃掉，身体其他部位用酒精洗，才能洗干净。

　　自1989年塔里木石油大会战揭开油田开发大幕以来，1997年油气开采量便达到每年500万吨；2004年，随着第一个大型天然气田——克拉2气田的建成，塔里木油田迈入“油气并举”时代，成为西气东输一线当仁不让的供气主力；2012年中国石油提出到2015建成新疆大庆，塔里木油田迎来快速发展的第三阶段，2015年油气当量产量将达到3170万吨/年。

　　简单的中餐后，驱车赶往克深206井，路上得知，今天晚上将住在钻井队的板房里。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深入石油工人作业一线采访，却是唯一一次住在活动板房里。

　　狭窄的马路两旁分布着若干个钻井平台，走到任何一个，都必须穿过一段由推土机推出来的泥土路。这条道路两旁都是山地，只能容两辆车面对面驶过，后面的车如果要超车，必须等到对面没有车过来才行，车队被插队的车辆打乱了，后车司机多次试图超车都没有成功。

　　下午17：00，到达目的地——克深206井，钻井队的石油工人们热情地迎了上来，帮忙拿行李，带我们去临时的住处。

　　克深206井是口高压井，自开钻以来，鲜有来访者，我们是为数不多的来访者之一。钻井队的队长告诉我，这里的工人已经2个月没有见到外人，我们就是他们的客人。

　　钻井平台与生活区有一段距离，平台下面的洼地里工人们开垦出来一片菜地、一个水池，记者们欢呼雀跃地跑去看，不知道哪位石油工人说，“哥种的不是菜，是寂寞，哥钓的不是鱼，是快乐。”引来一片善意的笑声。

　　钻井平台离不开人，工人们每天两班倒，一个班必须在钻井平台上呆满12个小时，除了2个月一次的休假外，他们必须时刻坚守在岗位上。

　　石油工人的宿舍是七平方米左右的房间，搁置有一个上下铺床和一个单床，一张桌子，平日里这里要住三个人，钻井队特意为我们更换了床单和被罩，房间整齐而干净。住在工人们腾出来的宿舍里，猜想我们的到来一定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

　　20：00，吃完晚饭，人们陆续从没有信号的活动板房里走出来，寻找打电话的最佳位置。

　　营地前方空地的正中间位置，我的手机突然有了信号，把电话拨了出去，没敢讲太久，怕占了别人的信号。无意中听到一个石油工人在旁边打电话的声音，“这几天回不去了，这边的活很紧。”他试图向电话那边的家人解释，但是电话很快就断了，只好在原地举着电话不停地绕圈寻找下一个信号点。

　　21：00，天色渐渐地暗淡下来，石油工人们准备去换班，路灯被绑在半人高的棍子上，低垂着头，发出橘黄色的光，打在三五成群的石油工人身上却看不到影子，钻井平台上被绕了几圈灯，一闪一闪地透着光芒，在漫山的黄土上像一盏指明灯，穿着红色工服的石油工人们距离灯光越来越近。

　　22：00，天色完全的暗淡下来，钻井平台上的工人们陆续回到活动板房里，门外响起了工人们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短短的10分钟后，一切又归于宁静。

　　5月9日：爬上高高的山顶

　　5月9日出发前往中国石油东方地球物理公司塔里木前线247队，虽然之前已经知道路不好走，但是没有预料到会那么难。

　　半路，一行十五人从中巴车上换到了几辆越野车上，10分钟后越野车从平坦国道驶向山地。

　　这是一条被推土机推出来的路，越野车在干枯的河道上行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到目的地，路上尘土飞扬，很多时候，后车能看见最前面的车，却看不见正前方的车辆。坐在车里的人系着安全带，却依然不停地左右摇晃，同行的一位男记者走到半路后开始话多起来，他说这样可以避免晕车。

　　中午12：00，终于到达247队，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半小时。

　　247队队长董刚调侃说，这里风景独特，是个旅游的好地方，却是个干活痛苦的地方，“也是国外的石油公司放弃找油气的地方”。

　　几年前，247队奉命在南天山的一个山地里进行物探作业，其中一座山太陡，石油工人不知道怎么上去，请来了曾经攀登过珠穆朗玛峰的国家登山队的队员，没想到对方却打了退堂鼓。

　　“登山队的人说，他们登山是一种锻炼，我们却在拿生命开玩笑。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在山上打铁钉，用钉子建成一个楼梯。最终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大气田，西气东输一线里的气就有一部分来自那。”性格幽默的董刚一边说，一边笑，平淡的语气，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们穿着特制的登山鞋爬上一座山，那里有物探队正在钻井施工，恰好工地的作业刚结束，石油工人要通过一根长长的绳子将设备运到另一个山顶上。

　　“两个山的距离太远，爬上山就要花很长时间，通过这样的方式送设备，能够节省时间。”东方地球物理公司塔里木前线指挥部党工委副书记姚英俊告诉记者，塔里木地区好找的油气资源能找的已经找完，剩下的没有勘探的都在条件恶劣的山区，通过绳索运输设备，是最便捷的方式，也是最能适应山区的作业方式。

　　从山上下来，赶去下一个位于狭谷深处的山地钻井机组施工营地，走到半路上，一辆越野车的备胎被路上的大石头给刮了下来，不得不换上底盘更高的特种沙漠车继续赶路。

　　这条路的两旁都是高山，只能容纳一辆车过去，在一些路段，路两边的山石将汽车卡在中间，伸出手去就能同时摸到两边山上的石头，部分山路70度的陡坡，坐在越野车里就像坐过山车，越往里走路越险。

　　姚英俊说，虽然沙漠车的价格贵，但还是给247队配备了两台，就是为了能够在石油工人被困在山地里出不来时去接人。

　　一路走来，看到若干个不同形式的警示牌，一些凸出的山崖下，写着“小心落石，不可乘凉”；每间隔一公里，就会有一个写在石头上的安全平台提示，董刚说，那是为了防止山上突发的洪水，“山里的雨说来就来，十几分钟就能冲进河道的路上。”

　　这里没有天气预报，只能在山顶驻守一个预警员，只要发现大雨征兆，便马上通过无线电台向山下的车辆和人员发出警示，所有人员必须尽快爬上附近地势较高的安全平台，否则就有被洪水冲走的危险。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后，终于到达位于峡谷深处的生活点，工人们在山顶上施工，峡谷中的营地里只有一位留守的大嫂。大嫂在工地上给队里7位石油工人做饭，她的丈夫就是山顶上施工的工人之一，他们必须一点一点地向前推进，用7个月左右时间完成小组的勘探工作，所有的水和食物都靠外界定点送过来，平日里就住在帐篷里。下午18：00，山里已经刮起了风，穿着两件外套依然浑身冰凉，记者问大嫂夜里睡在帐篷里会冷吗?这位大嫂笑了，“把棉衣棉裤都穿上，再盖几床被子就没事了。”从2005年进入到勘探队工作以来，大嫂和她的丈夫一直跟着物探队东奔西走，他们把户口从老家四川迁到新疆，打算在物探队里干到不能干再离开。临走前，大家要求和大嫂合影，大嫂非常激动，“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想到能和你们合影，这是我今生最大的荣幸。”一位记者说，“能和您合影是我们的荣幸。”这句话说出了我们许多人的心声。

　　下午19：00，我们在大嫂温暖的笑容中离开，前往库车。

　　车子继续在山地里奔走，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雨刷器快速地刷，还是看不清楚前面的路，不禁担心大雨会不会将车辆给困在山地中，拿起手机想看下有没有信号，万一被困了还能打电话求救，可惜手机没有信号，幸好没过多久，雨停了。

　　5月10日：十五个小时在车上

　　虽然领队已经给大家打过预防针，路上的时间会很长，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段路会那么长。

　　上午9：00准时从库车出发，中巴车在沙漠公路上行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路上除了在加油站加油时短暂地停留几分钟外，车子一直在努力地赶路。下午15：00，我们离开沙漠公路，驶向沙漠的腹地，除了刚进入沙漠时，看到两辆民用车之外，7个小时的沙漠腹地之旅，只有三辆车经过，包括两辆气田的运输车，一辆物探队的车。

　　这条路只能容得一辆车单向行驶，如果两车相会，其中一辆必须停在专门的会车点，给大漠深处石油工人们运输物资的车子，每过几天就要在这样的路上跑上一个来回，除了食物，水也是其中重要的部分，遇到不好的天气，外面的物资进不来，石油工人们只能靠面条和水过日子，最艰难的时候，只剩下做饭用的水。

　　过去的两天里，除了在国道上行驶的两个小时手机有信号外，其他的时间基本处于信号盲区，今天，一进入沙漠，许多人为了省电干脆关闭手机。

　　接近19：00，终于到了目的地——和田河气田，一行人的肚子里除了早上9：00吃的早餐，就是前来迎接的石油工人带给我们的馕；一下车，从餐厅里飘出来的菜香味勾起了所有人的味蕾，有女生一口气吃了四碗面条。

　　我们到时正好上一批值班的工人坐着大巴车准备离开，他们在气田里呆上一个月，就能够回家休息一个月。

　　站在工地上采访，漫天飞舞的黄沙扑面而来，说话之前，黄沙已经从嘴唇缝隙里往里渗，一开口说话，黄沙便跟着风往嘴里猛灌，现场的一位女石油工人将沙尘暴比喻为磨砂膏。

　　“这里的沙尘暴很厉害，每天都要打扫出去十几吨的沙子，三天不扫整个驻地都被埋掉。”和田河气田的工作人员说，打扫出去的沙子被堆在处理厂周边，让天然气处理厂变成了洼地。

　　从和田河气田离开时已经晚上20：30，太阳还没有落山，直到22：00天色才完全暗淡了下来，车却还没有走出沙漠，一直到晚上23：00，才来到维吾尔族人居住的村子，所有人欢呼雀跃，以为距离和田市已经很近，没想到第二天凌晨00：50，才赶到和田市区。

　　克拉2等气田的气，通过西气东输送到北京、上海等内地城市，而和田河气田的气被直接输送到南疆各地，造福当地百姓。

　　依据中石油的规划，2013年7月南疆天然气利民工程完成后，将为南疆三地州25个县(市)中将有22个通上管道天然气，其他地处偏僻的县(市)，将以CNG或LPG方式供气，可实现所有县(市)及21个农牧团场全部气化的目标。

　　“除了和田河气田外，还有柯克亚气田往南疆地区供气，另外英买力、塔中气田作为补充气源，也将为南疆地区的供气提供保障。”南疆天然气利民工程项目部经理余绍权说。

　　5月11日：和维族同胞在一起

　　今天是在新疆的最后一天，一大早我们赶往和田市附近的洛浦县多鲁吐格曼村采访，这个拥有450多户的农村，2010年6月通上天然气，当地维族居民的生活变了样。

　　阳光透过葡萄藤架，投射在艾再孜·阿布都亚热普家的院子里。艾再孜·阿布都亚热普的妻子带着我们参观厨房和院子，她指着厨房里的燃气管道说，现在一天可以做三顿饭，以前烧柴火一天只做一顿饭，剩下的时间吃馕。艾再孜·阿布都亚热普的妻子很爱笑，即便在等待翻译将汉语译成维族语言时，她也微笑着看着我们。她说七个孩子中只有一个孩子住在隔壁的村里，那个村还没有通上天然气，隔壁村的孩子羡慕他已用上天然气的兄弟姐妹们。再过两年，艾再孜·阿布都亚热普另一个孩子的村里也会通上天然气。和田市行署办公室工作人员王宗明说，中央对新疆的支持力度很大，截止到目前，和田全地区的天然气入户数已经达到50162户。中午11：00，和田市区天瑞加气站，60辆车在排队加气。站长张留山告诉记者，给一辆车加满气要十几分钟时间，这些车需要等上一个小时才能走。即便如此，天然气低廉的价格吸引了大部分家用轿车改装一个天然气罐，当地的天然气加气站已经有4座。

　　正在加油站加油的一位维吾尔族市民告诉记者，同样花20元，加上天然气能够跑200公里，加上成品油却只能跑40公里。

　　新疆5日，每一个看似简单的数字背后，都有着一些人的汗水、甚至泪水，坚守一线的塔里木石油人，用忠诚与坚强阐释着“只有荒凉的沙漠，没有荒凉的人生”。

　　15：00，我们赶往和田机场，从乌鲁木齐转机回北京，机舱外的阳光依然灿烂，与刚到新疆时相比，每个人的心里都装满了沉甸甸的感动。

都梁指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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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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