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所谓的中国传统文化（8）：看是重情实无情

保罗

几千年来，通过文艺作品，我们国人的情感可用江河涌流来形容。看诸葛亮的《出师表》不哭为不忠，看李密的《陈情表》不哭为不孝，看韩愈的《祭十二郎》不哭为不义，看蔡文姬的《书愤》不哭为不慈，看李华《吊古战场》不哭为不仁，看陆游的《钗头凤》与四大传奇〈梁祝〉〈牛郎织女〉〈七仙女与董〉〈孟姜女〉不哭为不知爱情为何物……当然，我们文艺作品里的情感都是值得我们尊敬的与赞扬的，而我们只是对这种重感情的传统下的真实是进行一点探讨。

对于亲情、爱情、友情，对家国天下、自然世界等之情之爱，我们的文艺作品进行了庞大而真切的渲染与描写，让人感到我们真是一个情感奔放的传统。可是，当我们认真思考的时候，突然间我发现一个问题，就是看是有情实是无情。有的情感是不健康的，有的是扭曲的，有的是真实自私的外化。

1、爱的真切


A、 近日，温州市龙湾区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公开招考，有考生笔试成绩仅9分也成功入围面试引发质疑。该局回应，整个招考都是按规定流程进行的，笔试成绩9分为考生真实水平，而参加男舞蹈演员考试者仅3人，根据选调公告1：3的要求，其入围面试符合规定。

B、近日，南昌市青山湖区委一组织部长女儿邹某报考区里组织的事业单位考试被疑“萝卜招聘”。

C、2012年上半年，网曝的湖北利川市人社局“萝卜招聘”事件，被政府部门宣布招聘结果无效。作为政府管理机构，利川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组织的招聘，前两名竟然均为内部职工子女，这究竟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制度的缺失？

D、关系经济。与真正的市场经济相比，关系经济成为传统国人最大的特色。因自已的某某亲戚是某某高官，自已弄想工程过来，招投标都是过场，自已转包出去，不提任何责任与工作，于是乎发了。

以上的事例说明一点，那就是中国人太重人情的。为了让子女有个好的生活与未来，可以实施萝卜招聘，可以冒别人的名上大学，可以因人设岗等。为了让自已的亲朋或血缘关系较近的人发达，可以通过非常手段冒着很大的危险去做违法乱纪的事；为了自已的情人，一个金融行业的女会计就可以私转移挪用上千万的资金；为了自已的昔日战友或同学之情，自已喝两杯之后，什么规则与秩序都可以突破与变相……不一而足。

我们丝毫不怀疑这些当事人对亲朋的爱，更不怀疑他们都是十分重感情的人。可是做出来的事情，让我们好像很难接受。为什么呢？？

无怪乎，外国人评价中国人的感情，是五伦之内；或是小范围之内；超出这个范围，则是毫无感情而言，老外说得让我震惊，让我头皮发凉，但我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现实，更是一种事实。这让我想起现任美国副总统拜登，他参与越战被俘，后来调停时，他与一些俘虏进行分批释放，在释放到他时，他把名额让给了别人，他说，“自已的父亲是将军，作为国家将军的孩子，应该让别人先走”，他是后来被释放的。如果是我们呢，首先是到军队当中挂职，锻炼一下，保护得最好，一般不会被俘；即使被俘，领导们与父亲都会通过别的关系，先让自已的孩子先出来；同时，孩子也会主动通过关系先出来，把活着优待留给自已，把死亡与残酷留给别人，而且我们还有堂而皇之的理由，“人都是自私的”等。

我们的这种爱是一种极端自私的爱，是第一层的血肉之爱，动物都会表达的爱，这种爱有时会接近无耻的。当我们一如既往地延续这种血统情感或五伦之爱而不断地将这种血统情感发挥到极致，到扭曲，到变态时，我们会突然发现一个不争的事实：看是十分重视情感的我们，又是那样的无情，这种无情是以“不公义”的方式表现出来。当我们也不断地将这种“人情味”充斥各种规则制度里，甚至是权力构架里，就会制造出“潜规则”“无规则”，集中体现到一点“就是人治”。

信任感的树立同样也是如此，“那个家伙靠不住，不能重用他，还是自已的后代靠得住”。于是我们《血统论》成了我们解读许多世事的钥匙。在社会上认识了20年朋友，远远不如20年没有联系的远房表叔可靠。

深刻理解我们所谓的重感情并无理性地实践，扩展到整体世代与社会，我们恰是最无情，最无耻的一族而已，重感情仅是我们的一种自我标榜与意淫，没有任何的社会价值与高贵的成分。只有把我们的爱，不断地输入理性，输入上帝之爱时，我们的爱才会变得真正意义上的真切，我们的社会与家庭才变得充满人情味。

2、  爱的层次

当我看圣经新约时，发现其中有一个注解，说希腊原文的爱有三个词，分几个意思的。具体我没有查，根据自已的理解，将爱分为三个层次。

所有的情都归集到一个字上，那就是爱。少年时，自我感觉懂得爱，青年时觉得自已更懂得，到了中年才发现自已原来都是一无所知，根本不懂。当我看到爱分的层次时，我才觉得有似乎可以让我躬下身来接受。第一层的爱，是属于血肉的，如男欢女爱，虎毒不食子等；第二层的爱，是尊敬之爱，包括对父母、君王、对国家等；第三层次，是上帝的爱，无条件的爱，无私的爱。

第一层次许多时候产生出恶来，或结出恶果来。一些青年学子，说爱上一个女同学，求爱不得，而磨刀相向，然后自杀。有的父母把孩子当成自有物或私有财产，（真实的故事）一个学生不断地努力，在美国取得了博士学位，回家后把这个证书放在父母的房间，然后出去自杀，“这是你们所要的，我给你们了”。皇帝或主席昏庸无道，残害百姓，大臣们还忠心地不辩天地良心地护着他与他的江山，最后酿出许多的人间罪恶。如果说这不叫爱，那有点残忍，如果叫爱，真是有点亵渎“爱”。

第二层次的爱，相对理性与高尚一些。在许多时候，总是拥有现代伦理秩序，散发着文明之光。孩子对父母所说的孝与爱，我们可以用尊敬替代。当年，胡适先生曾与人论战，说一个吃喝嫖赌的父亲，得了梅毒，打自已的老婆孩子，还要让他的孩子以“孝”的名义无条件地服从他与为他效劳吗？？答案非也，除了应感念亲恩与保持正常的尊敬之情外，不能一味地不分黑白地宽容与纵容。有许多时候，过分地包容就是作恶。我们常言，爱情不在友情在，选择友好地分手是一种尊重，爱时有尊重，才有真实。所以，我们常提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就多了份尊敬。

第三层的爱，就是无条件无私的爱。这种爱是上帝的爱，你信不信与爱不爱他，他都爱你；你侮辱他或骂他，他都爱你；你伤害了他，杀了他的独子，他都爱你。“因为他叫日头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当我们都不断地学习上帝之爱时，我们的每一对情侣都吵不起架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可爱，你爱她；她可恨，你也爱她；她伤害你，你也爱她；她去爱别人了，你也爱她”。

曾经看过一本书，所有的都忘记了，其中心思想只有一句话，“怜即爱之真理”。真正的爱，高贵的爱，就是那份真正的怜。这份爱，是从上帝来的，也是从上帝植于人心灵来的。

当我们对于世间的许多世事与人，他们的悲剧、悲惨结局与现状时，我们都会生出怜意与爱心。而我们的这种爱心是经不起试验与考验的，一开始我们表情同情、接着表示理解，其后看到可恨之处就会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再接着就是讨厌与厌烦，再后来就会说“活该”，最后慢慢地我们的爱心已经完全没有了，变成了麻木不仁而没有丝毫的同情。这是我们的心理变化的路程或过程。

举个例子。本人看了吴敬琏之恩师顾准的一本书及他的情况，顾准是革命家，是财经专家，是红色功臣与高官，也是个劳改犯，是个传统的知识分子，也是个才子，现在又把他定义为思想家，其实他的思想没有高度，也没有任何超越之处，远远比不上胡适，他所看到的或预言到的，在他一百年前许多智者都已经预言到了。他的爱人为了给孩子一个好的空间，与他假离婚，后来自杀了，他的孩子由于时代原因不认他……他最后病死，写了两本书思想著作于死后发表。对于顾准，看他的会计专著，一开始尊敬，看到的行动觉得他较似乎有着旧知识文人般的天真，对他的悲惨处境与结局有很深的同情……几经思考之后，我竟然也说出“活该”，“有一种运动，这种革命就吞噬他的孩子，他是自已被自已弄死的，不值得同情，相反他的助纣为虐，死有余辜”。这时，我才发现，存在自已内心的爱，是多么的浅薄而没有根基。我觉得自已应该检讨，无论一个人如何，只要有一个生命，这个生命处境悲惨与优越都应该表示同情与爱，而不是这样不坚定；如果他不义或是有许多恶，上帝会处罚他。

同时这种爱层次的划分，也不是界限明显或是不相交集的，相反是相互转化、互为因果，互相交织的。同时，也是哪个优劣，哪个不好，而是不同。当我自已认真思考与审视爱情、亲情、友情等情感的时候，我发现所有真正的爱，又都归集到一个字上“怜”，这是爱的内核；而怜又是“博爱”的内核，是靠近上帝的爱。

书中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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