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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大革命虽然过去了200多年,但巴黎人民仍然充满了记忆,因为绝大多数大革命时期的名人都有纪念馆和公共陵寝,至少有一条街道以他们的名字命名。最显著的例外是罗伯斯庇尔,这个大革命时期的实际领导人,却没有留下任何街道的命名或纪念馆的陈列,甚至他的家乡人民都不愿意提及他,不愿意记得他。因为他除了“国王必须死,革命才能成”的话,他还有一句名言“我自己就是人民”。他以人民的名义,制造了恐怖,剥夺了那么多人的生命,“人民”成了民众的噩梦。
这里使我想起每年中央电视台的春晚,主持人的开场白,趾高气扬的话就是“我们向全国人民拜年”!一种高高在上的良好感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姿态。一个经济实体,一个以盈利为目的的晚会,一个主持节目的艺人都以“全国人民”的“代表”自居。我常常想,人民知道吗?人民愿意吗?这是一种强加,一种被动,还是一种无奈呢!我想作为晚会的主持人,说一句“向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拜年”就相当可以了,就不要盗用“全国人民”了,其实你没有这么大的威望,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利。主持一个晚会,不要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又使我想到又一则报道,说“人民”是有级别的,考察省委一级班子,人民的级别就是各厅厅长,各省辖市市委书记、市长;考察省辖市委班子,人民就是各县(市)委书记、县(市)长们,真是滑稽。
那么什么是人民呢?笔者近日乘高铁从上海回乡。上火车时,一位黑里透红、一身农民打扮的中年妇女挑着一担东西上车了。那扁担是我儿时在农村劳动时的扁担。扁担的一头是一个白色的油漆桶,桶里装着满满一塑料口袋的馓子。扁担的另一头是一个红色塑料桶和一个简单的黑色布包,里面放满了杂物。这位中年妇女正好坐在我的后面。从她与邻座交谈中得知,她是我同乡一个镇的农民,用自己家种的菜籽榨的油炸了馓子送到上海,说儿媳不吃,只好又挑回来。乘火车遇到如此装扮的农村妇女,确实不多,她的坦诚、坚毅和淡定更使我难忘。
有人曾问刘震云,别人写大人物,你为什么写小人物?刘震云答:我写的小人物其实才是大人物。我只不过是吧颠倒了的大人物和小人物在颠倒过来,让它恢复正常。我认为这非常正确。这就是人民,这就是我们真正的人民——由一个个真实的、生活在基层的、勤劳勇敢善良的、酸甜苦辣爱恨情仇俱全的血肉丰满的个体组成的芸芸众生。此话此事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讲给我的朋友听。就如鲁迅先生说过的:在体育比赛中,那些明知道自己是最后一名,但还是坚持到底的人,这才是中华民族的脊梁。毛泽东同志也说:“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创造历史是人民,而不是那些自封“人民”或者动辄以“人民”名义发号施令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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