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归何处

小东

青春归何处

                                    丹阳五中   卜小东

（作者简介：丹阳作协会员，多次于省市级报刊发表文学作品。）

恍惚间，已近夜半。窗外浓浓夜色，似想破窗而入，连我这一方寸小屋也要吞噬而尽。夜色虽浓，月色尚好。于是暂从案牍中抽身，披衣而起。

约来同样无眠的中学故交，本想去茶楼小坐，而在这个小城，喧嚣早已结束。几个尚存灯火的茶座，待走近时，只见寥寥几个店员神色恹恹，手中门锁铮然有声。便了无兴致，决定弃车而行，且行且赏，受用无边月色吧。

赏月的闲情早已久违。世间的诸多美好，均是造物者之恩惠，不需任何代价却最易被我们信手弃之一旁。譬如清风，譬如明月，譬如我正在消逝的青春。

月光在身边倾泻而下。馨香醉人的栀子花，沐着月光，开放得绚丽而奔放。这才发觉，疏忽中，早已不知春归何处。

先前，经过了一个料峭多寒的早春，还在慨叹，今岁真正春天的来临，居然还在一波三折里五徘徊。今夜沿街一路走来，方觉暖意袭人，熏然醉然。

阔别这样清爽的月夜，阔别这样赏月的闲情，竟已数载春秋了。那时的我们，有着不加修饰的青春，和被青春温暖的华年。今夜，在月色的一端，我分明地看到，青春的梦想，依然在岁月的粉尘中腾挪跌宕。而倏忽间，那玫瑰岁月，早已被岁月打包，寄向不可知的时间荒野。

青春的热情而奔放的风，吹过了属于它的一季，已淡了。如今的我们，尴尬地立于岁月的路口。回首中，来时道路上跃动的是二字当头的岁月，那时的我们，尚是青春甜蜜的少年，即使害羞也可肆无忌惮地畅谈梦想，即使无知也可无所顾忌地勇敢拼闯。而如今，赫然立于人生征程上的，便是而立，便是不惑，便是知天命，便是耳顺……在虚度时光的感慨中，岁月已褫夺了我们的青春，把我们推到这个尴尬的年轮上。

忆及学生时代的青春往事，忆及青春往事中的嚣张狂妄，而现今，都要在工作和家庭中挺起胸膛。我和友人自嘲一笑，云淡风轻，一切，都成了一场轻轻的淡忘。

一路行来，且行且谈。温暖的季节，人行道上遍是婆娑、恬淡的树影，偶有几片不合时宜飘落的树叶，漫无边际地纷飞，像那些青春而迷茫的少年，挣脱了束缚却不知前路在何方。我也曾如这不合时宜的落叶般，嚣张而狂妄，在生命的躁动中虚掷着以为无尽的时光，妄图书写不朽和辉煌。而时至今日，方才知道，青春并非不朽，而是速朽。逝去的青春，已渐渐浓缩成一支曲子，在无边的月色中轻轻荡漾。满腹豪情的曾经，和书生意气的过往，与现实的斑斓糅合在一起，迷乱了我仓皇顾盼的目光。

赏月的闲情，在关于青春的回忆与遐想中悄然收尾。返回途中，瞥见那丛栀子花，奔放如故。它亦花期短暂，然而给人的馨香和记忆却可不朽。有梦想、有创造的青春，纵使已逝，意义也可永存吧。这样想着，我的心也随着栀子花香一样热烈而熨帖了。

回到住所，久久凝望着窗外月色，栀子花香似仍在身边萦绕不绝。青春归何处，茫然无寻处，既已如此，今夜，就让这月色与花香，抚慰我渐逝的青春和不朽的青春梦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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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无需抚慰。好文章。能以记叙文来写的，绝对是勇气可嘉！
★★★★☆

打雷闪电

坐上沙发，好好咀嚼着欣赏。小东写的，正是我想要写的。而我写的，不知所云。

冰蓝兮儿

太美了，青春！太真了，佩服！

庞冶

怎觉得有朱自清的神韵呢？不给个五星说不过去吧？

清香一瓣

拜读了，确实很美！月色美，文字美，心境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