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会后的小纸条 希希可能认为,小学生,那和在幼儿园也没多大区别吧,坚持要报活动班如下:乒乓球,围棋,国画,写字。我们劝:那样很累的,少学一点吧。希希一本正经起来:“你们想让我半途而废啊?我不学要‘老大徒伤悲’的!”
希希可能认为,小学生,那和在幼儿园也没多大区别吧,坚持要报活动班如下:乒乓球,围棋,国画,写字。我们劝:那样很累的,少学一点吧。希希一本正经起来:“你们想让我半途而废啊?我不学要‘老大徒伤悲’的!” 这倒是实话。
那个乒乓球每天要练到六点,回来还要做作业,拼音算术手工阅读,忙得全家是人仰马翻。两个月下来,人人面目可憎,言语无味。感慨最多的是:咱小时候怎么过来的?那爹娘可是扁担的大的一字也不识啊!
第一场小测验,希希的拼音只得八十多分。他阴着脸:“没事多教她读读!”“那你干嘛去了?”我不依不饶:“我哪里要求她上剑桥哈佛去呐!”他继续阴着脸:“都像你这样想,老师都没法当!”哟,还忧国忧民起来了。
就这样,夫妻关系也跟着剑拔弩张。
我说他没责任感,吃喝玩乐惯了,一下子有约束不自在了;他直接说我没一点奉献精神,没怎么着呢就叽叽哇哇鬼叫——我咽得下这口气吗?若能罢工早就不干了。只得采用迂回战术,打开“居民户口簿”,苦口婆心指导那位:“你看啊,这户主姓名是谁?这希希与户主又是什么关系?这咱吧,本来是独门独户的,你非要拉扯进来,是你惹的事不?”那位人物一言不发,晚七点准时开家长会去了。
这边希希还在磨蹭,不吃的菜尽往我的碗里摔,青菜只要菜叶子,排骨上一点肥星子都得剔掉,鱼哪能没皮呢,香菇带点儿黑就说我给她吃蜈蚣——小媳妇儿我的火是噌噌噌直往上冒,盯着那酷似咱的脸半秒,又拼命把火往下按。
“我说你为什么把不吃的往妈妈碗里扔?”
“我不爱吃呗!”
“那妈妈也不爱吃啊?”
小姑娘总算不好意思了:“我要爱护我自己呀!”
——把我噎得!
其实小姑娘很乖的,自己收拾书包,铅笔刨得像一只只小飞镖,整整齐齐码在文具盒里,吃的喝的也一样不落,准备工作有条不紊,每天出门像旅行一样开心。也会察言观色,偶尔见风使舵,知道讨妈妈开心就万事大吉,只怪我脾气坏,声音的分贝常常不能控制。
希希在睡觉前很自觉地又读了一遍拼音,盖上被子就睡着了,小脸上一层淡淡的倦容。我的眼睛湿润了,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心疼。我一定要说服她,暂时不要练球了。
九点多了,当“家长”回来时,我已经睡了。他问:“睡着了吗?”“没有。”“给你看一张小纸条,考试结束后,班主任让学生们写的。这是希希写的!”声音有点喑哑。我疑惑,展开来,是在拼音写字簿上撕下来的一张纸。开始,没看懂,经过他提醒,把上面的拼音和下面的汉字连起来读:“爸爸,对不起,我这次考试没考好,只考了84分,我决定,下次一定能靠好!”我已经无法再去追究用词的妥当与否,当即泪如泉涌……
第二天,我们一起劝希希,暂停学习乒乓球,希希同意了,她说她也觉得很累,只是想坚持。然后嘎嘎地笑,恢复了幼儿园时的轻松。我们三个,有史以来,第一次紧紧抱在一起。
今天早上,我们去公园,希希坐在车上,大谈特谈她的围棋有多厉害:“那个三年级的高手都被我下昏掉了,妈妈,你知道什么叫昏不?就是不会下了,哈哈!”末了跟一句:“没用的东西!”我噗哧笑出来,我能感觉到她的眉飞色舞,和无边无际的快乐。
这是最重要的,在我们眼里。堪比这初冬的暖阳,有一点点绿尚未褪尽,风过有痕,天空清澈见底,路人彼此相忘,家人彼此相拥,相互传递着一份踏实,欣喜,与慰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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