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低排放，江苏煤电环保节能改造五项“全国第一”的背后

贝壳里的海

　　江苏省发改委能源局日前宣布：到2019年底，全省10万千瓦以下煤电机组全部超低排放，这是江苏省继2017年10万千瓦以上燃煤机组超低排放改造之后，煤电环保节能改造的又一项“全国第一”。

　　启动全国最早，进度全国最快，成效全国最优，并率先推动电价补贴政策……2014年国家启动煤电机组节能减排计划以来，江苏省燃煤电厂超低排放改造创下了五项“全国第一”。作为煤电消耗大省，江苏省把环保责任扛在肩上，为百姓谋求“蓝天幸福”，推动了能源清洁高效利用。

　　煤电排放，优于国标好于欧盟

　　“电厂超低改造多项‘全国锦标’，不仅是江苏省能源结构、环保压力的现实倒逼，同时是能源消费高质量发展的主动探索。”省发改委副主任、能源局局长杭海介绍。

　　能源消费以煤为主、电力消费煤电为主，是江苏省的基本省情。统计显示，江苏省95%左右的煤炭、天然气和石油从省外调运。全省能源消费中，煤炭占比60%多。工业排放是空气污染的大头，电煤又占煤炭消耗的六成左右，因此电厂超低排放，成为提升煤炭清洁高效利用、推动大气治理的“重中之重”。

　　江苏省是全国煤电改造最早的省份之一，2014年国家煤电机组改造示范工程中，有三成落在江苏。国家发改委、环保部、国家能源局发布《煤电机组减排升级与升级改造行动计划》后，江苏省结合省情实际，第一时间出台煤电超低排放计划。“和国家计划相比，江苏省超低改造力度更大、标准更高，具体来说，一是‘扩面’，二是‘提速’。”杭海介绍，“扩面”是指扩大煤机改造范围，由国家要求的单机30万千瓦及以上，扩大到单机10万千瓦及以上；“提速”指提前完成改造，时间由2020年提前到2017年。

　　省发改委能源局副局长戚玉松介绍，截至2017年底，10万千瓦及以上煤电机组全部完成超低排放改造，进度全国第一。截至2018年底，江苏省共有330台次、6031万千瓦煤电机组完成节能改造，225台次7360万千瓦完成环保改造。

　　“超低改造不仅范围大、进度快，成效也为全国领先。”戚玉松说，烟尘、二氧化硫和氮氧化物是煤电排放三个主要污染物，其中国家超低排放标准为5mg/m3、35mg/m3、50mg/m3，严于欧盟，而江苏的在线监测均值分别为2.3mg/m3、18.5mg/m3和35.5mg/m3，不但远低于欧盟，也大大低于国家超低排放要求！

　　超低改造成效显著，带来了煤电排放总量的大幅降低。经统计，2018年全省煤电行业二氧化硫、氮氧化物排放总量，分别比2014年减少21万吨和近30万吨，排放总量占全社会比重下降至30%左右，比2014年约下降16个百分点。

　　不仅如此，超低改造中同步推进烟气余热回收，集中供热，关停小火电，煤电能耗也下降不少。2018年，全省煤电机组每度电平均煤耗298克，比2014年下降8克，比全国平均低14克。按2018年上网电量测算，年节约标准煤2570万吨。减排带来节煤，堪称一箭双雕。

　　多管齐下，蓝天指数“与年俱增”

　　环境就是民生，青山就是美丽，蓝天也是幸福。煤电排放大幅下降的同时，江苏省蓝天指数“与年俱增”。省生态环境厅统计，2013年以来，全省PM2.5年均浓度连续6年持续下降，优良天数比从2013年的60.3%，上升到2018年的68%。

　　空气质量改善带来的“蓝天幸福感”，南京市民感受尤深，近几年，城市上空时常出现“水晶天”“火烧云”，手机频频刷屏。空气质量最好的2017年，南京收获260多个“优良天”。

　　“空气质量改善，控煤减排贡献最大。”南京市生态环境局污控处处长郭健分析，生态环境部对南京大气污染源调查中，工业污染46%，汽车尾气20%，工地扬尘20%，综合研判，机动车还在增长，工地扬尘有所改善，变化最大的当为电厂超低排放。

　　厉行超低改造，主动作为保蓝天！据不完全统计，2014年到2018年，江苏省累计投入234亿元用于煤电机组节能环保改造。这笔资金通过电价补贴、地方奖补、企业自投分担，但大小电厂的“主动性”和“感受度”并不一样。

　　大电厂“巴不得”改造。“我们2014年新机组就投运了，这么些年下来，‘社会效益、经济效益双丰收’。”江阴苏龙热电副总葛兢业兴奋地说，他们厂装机容量121万千瓦，年发电67亿度， 10亿元改造成本中，电价补贴了5亿元；改造后煤耗下降了5%，每年又降本增效2亿元，今后将持久收益。在省发改委能源局推动下，“苏龙”又投资7亿元关停整合了4家小热电机组和一批小、散煤锅炉，服务范围覆盖江阴市域1/3。

　　自备电厂“不甘落后”。红豆热电厂有关负责人孙峰介绍说，他们厂原中温中压链条锅炉已在环保部门改造之列，改造为高温高压及硫化床锅炉后，热效率提高到90%，煤耗降了30%，长期来看是划算的。

　　但一些小电厂就难以存活了。省发改委能源局有关负责人介绍，超低改造设施设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大电厂可以发挥“规模效应”，加上电价补贴、地方补助，成本完全可以摊销；但小电厂改造成本大，发电量又小，很难闯过这一关。

　　“不能够超低改造，就在淘汰关停之列。”省发改委能源局指出，政策推动加上环保严控，就是为了“抓大放小”“扶优汰劣”，小电厂效益低、污染重，本就在淘汰之列。

　　超低改造，还需坚决控煤

　　华能金陵电厂副厂长张宪岭介绍说，超低改造后，他们厂烟尘排放可达到1.7—2.3mg/m3，二氧化硫排放降到1—9mg/m3，氮氧化物排放浓度可达10—12mg/m3，这些指标均优于超低排放标准，个别指标比天然气机组的排放标准还低。燃煤电厂超低改造“表现”这么好，为何还要控煤呢？

　　对此，有关专家解释说，虽然超低改造大幅削减了污染，但相比天然气发电等清洁能源，电煤对环境的影响仍较为突出。煤炭的物理特性，决定了燃烧后必然要产生二氧化碳，燃气电厂二氧化碳排放量仅占燃煤电厂的四成左右，二氧化硫和烟尘排放几乎为零，环保优势突出，相比较而言，燃煤电厂的污染成分要复杂得多。

　　“因此，我省控制煤炭总量、优化能源结构的目标，是坚定不移的。”戚玉松说，工业偏重、能源偏煤是江苏省的基本省情。近年来，江苏省不断追求能源多样化、清洁化，“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天然气用量每年递增20%左右，油品增速约为3%，非化石能源消费占比约为10%。预计到2020年，煤炭占比将降至53%左右。

　　戚玉松说，考虑到在相当一段时期内，以煤为主的能源消费结构不会根本改变，超低排放改造，煤电节能环保改造，既保障了经济可持续发展，又改善了区域大气质量，是现实可行的能源消费和环保战略。

　　但记者采访中不少电厂也提醒，煤炭消费不只电厂一家，还有众多的小锅炉，以及把煤炭作为原料的化工厂、钢铁厂等工厂。江苏省煤炭消费中，电煤占了66%，还有34%的煤耗不能落在环保减排之外。华能金陵电厂有关专家建议，环保大网不仅要抓“大鱼”(电厂)，也不能漏掉“小鱼虾”(小锅炉和工业用煤)，南京空气质量改善，不仅源于大电厂超低改造，还整治了1200台小锅炉，取缔无组织排放。

　　实习生 双爽 记者 顾巍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