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第一杯酒,要碰杯子的时候,睡莲注意到了那只苍蝇,正停在雨菡的左肩上,下意识地赶了赶。那苍蝇一晃,不见了。 睡莲打趣道,奇怪,连苍蝇都馋美人,想必是只公的。 清荷与雨菡循声找去,却怎么也寻不到。 大冬天的,哪里还有苍蝇啊。雨菡嗔睡莲。 雨菡是公认的小美人,在睡莲面前常常要嗲两下。 睡莲也开始疑心是自己看错了。用心地开始用百叶包京酱肉丝,肉丝不敢多放,黄瓜和葱丝放得多些。 一边包的时候一边说,这种厚的百叶不是很容易买到,它这里倒有,还有这个酱,超市里买回来的做出来总没有这个味道好。 雨菡接口道,是的呀,差别应该就在这个酱上。 清荷开始不满了,道,两个“煮”妇!喝酒喝酒啦,再不喝就凉了。 雨菡一向口快,道,咦!你这个人,今天有点反常,开始馋酒啦?小心变酒鬼。 清荷只是坏笑,呡了一口。顿了好一会才回道,我现在还真是有点喜欢酒了,喝点酒的感觉比较好,能忘掉一些东西,睡得也香。 睡莲接过来道,哎哟,你现在是厉害的,前几日说喝啤酒不如喝白酒来得爽快的好象就是你吧——正说着,睡莲又看到了那只苍蝇,这回是停在了雨菡的头发上——哈哈,苍蝇又来了,这回你们可得替我作证,不是我眼花。 清荷果真是看到了。雨菡还一个劲地在找,她这一找,苍蝇就飞起来了,雨菡总算才看到。嘻嘻一笑道,原来还真有啊。 睡莲扑嗤一下,道,八成是你家老公变的,或是派来查岗的。 雨菡红了脸,急得佯装要打睡莲。偏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对着电话说与睡莲和清荷在吃饭呢。 这下,睡莲和清荷都忍不住要大笑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说曹操曹操就到。雨菡解释也没用了,不是她老公还会有谁。 雨菡有些不服,道,哼!指不定是谁家老公变的呢!你们家那两位也不是省油的灯! 倒真是!三个人重重地把杯子碰了碰——算是达成了共识,一饮而尽。并且兴奋地要给这只苍蝇起名字。建议取三个人的老公名字中的一个字来组合。 一阵玩笑后,空气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苍蝇不安分地飞来飞去。 雨菡把手抓虾一根根都分掉了。 清荷默默地开始吃虾。 睡莲把目光投向窗外。 窗内的安静和空旷,丝毫不影响窗子外面的热闹。那热闹就象是一幕上映的哑剧,玻璃窗子是幕布。背景是马路边的几株香樟,来来往往的车辆,是移动着的背景,来来去去的人亦只是背景,这一幕剧,没有主角。偶尔有人从窗边走过,会与睡莲的目光相碰,睡莲不动,那人也只好奇地看了看,走了过去。 生命中有许多人,都只是遇到,好奇茫然地看了看,然后就走了过去。 有些人却停在了生命里,可能是缘分,也可能是上辈子欠的债。彼此间用痛苦磨合抗争着,换来片刻的安静和片段的快乐,没有谁对谁错。 沉闷的时候,吃得东西会更多,也更快。一大盆虾转眼已经空掉了,酒壶也空掉了。还有些残羹,酸酸辣辣的,突然觉得味道不是很好。油焖茄子味道好,但是太油,吃得不多。 清荷要再叫一壶酒,睡莲没意见,雨菡不让。道,下午各自要上班的,若是让领导碰到,酒气薰薰的,不好! ——这是实话,就依了雨菡。埋单,穿衣,走人。 小二起身热情相送。此时,却不见了那只苍蝇。
这样的故事,你一定听得乏味了。泡了又泡的茶,也该换换茶叶了。日头也偏得看不到了。这个下午,就这样,要过去了。 (2008/01/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