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 小说连载 西风杯

橄榄树

《岁月》 小说连载
  第一节   落榜

        一九八四年的夏天是迷茫的，秦小格走出学校，感到前面的路很不踏实。高中三年，这条河边小路不知走了多少遍，以前，他会在这条路上看到希望，他的未来让他天马行空幻想成一片美好。不管雨天还是晴天，河边的垂柳和坡下的小草，秦小格心里都有一份亲情。现在毕业了，这份情感正悄然退去，秦小格心里涌上的是一片怅然，所有美好的想象都慢慢离去。
         回去做什么呢？秦小格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眼睛望着河心，想要寻找答案。怅然若失的情绪，让他眼里有泪要流出来。
         秦小格有点糊涂，自己很用功，为什么成绩上不去呢。有些简单的东西，自己怎么就弄不懂。都说勤能补拙，可努力了，还是一样。
         虽然这样，秦小格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只要付出，就会有回报。有这样的信念，秦小格坚持了三年的高中。
         现在，现实把秦小格捉弄了一下，他的努力付之东流，上大学，他差了一大截。
         秦小格楸自己的头发，似乎要把里面的愚蠢拉出来，暴揍一顿。秦小格，你咋这么没用！
         秦小格郁闷，他脱掉汗衫，一头扎进河里，他心中的愁闷，只有在水里才能稀释掉。待他精疲力尽回岸的时候，几个同学站在岸上看着光溜溜的他傻笑。
         秦小格属于害羞的人，好在都是男生，秦小格背转身，套上衣服，脸就不那么红了。
         一位同学说，你小子真邪门，没大学上，也不出去找找人。
         秦小格没说话，其实他不知道怎么说，说家里没钱，反而让人更看不起。再说，父母都是老实人，上哪去找人呢。他家没什么亲戚好找。
        秦小格没心情和他们遛街，分手的时候，在宾馆门口他们凑在一起说，十年以后，我们还在这儿相聚，一个不少。大家都保证十年之后一定会来，然后依依不舍。
        十年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或许什么都没变吧，秦小格想象不出以后的情景。
        回到家，秦小格便坐在房间发呆，想的最多的一句话是，要是考上大学多好啊，那多荣耀！
        父母回来的声音，把秦小格从虚幻的情景中拉了出来。
        母亲问，考的怎样？
        秦小格怕母亲失望，更怕母亲责怪。似乎天下父母对儿女的不好处，都有怨言。很少有父母能包容子女的不好。除非等子女叛逆，父母才能反思自己的过分。
        秦小格的父母不是圣人，自然也入俗套。秦小格从母亲的脸上看出了风云，心里紧张的有点发抖，似乎有一场暴风雨就要袭来。慌忙中的秦小格只能骗母亲说，分数还没下来，可能还要等几天吧。
        秦小格很少说谎，不觉脸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秦小格嚷着天热要出去吹风。
        母亲想不到儿子会骗她，纳闷地说，今天老师不是叫你们去看分数的吗？
        天下父母都盼望子女成龙成风，出息了，脸上有光。没出息，除了埋怨，恐怕还是埋怨。这是人的天性，能够宽容的很少。尤其像秦小格母亲这样的农村妇女，自己没文化，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儿女身上。考不上大学，子女心里的压力和痛苦，根本体谅不到。
         而秦小格的温驯，也给了父母错误的信号。以为骂几句责怪一下，没什么。她们没想到儿子现在是一个待喷发的火山，一旦激活了，后果不堪设想。
         午饭吃的无滋无味，秦小格坐在桌子边，一句话也不想说。扒拉完一碗饭，秦小格走出屋。他站在路边，发现以前栽的小树，已经不知不觉长高了，田野里的秧苗也变得翠绿一片。以前放暑假，他会约同学到田里钓黄鳝。而现在，他一点心情都没有。
         秦小格仰望天空，自己要是会飞都好，如果会飞，他会飞的很远很远。
         正在秦小格恍然失措的时候，和他要好的同学从家里出来。见了秦小格，笑嘻嘻地说，你咋样，准备做什么呢。
         秦小格摇摇头，说不知道。
         同学说，我妈给我找了一个厂，明天就去上班了，马上我去报名。
         秦小格心里有一种羡慕，也有一种不屑。进厂上班，不还是在农村。秦小格要到大城市离去生活，他不想在农村过一辈子，他骨子里流淌的是城市的血液。
         同学说，考不上大学也好，早进厂早赚钱，今后当了老板，让大学生来给我们打工。
         秦小格没想到母亲从屋里出来，她鹰一样的眼睛盯着儿子，说，分数出来了？
         一种恐惧在秦小格心里掠过，他躲闪着母亲的目光，想逃脱危险的境地。
         母亲的碗砸在秦小格的脚下，分成几片。母亲用手指着秦小格的脑袋说，我辛辛苦苦供你上学，你就这样报答我。
         同学没想到秦小格的母亲会发火，他讪讪地说，其实，考不上大学也没什么。进厂不是很好么，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上大学不是唯一的出路，条条大路通罗马，每一条路都可以通向成功的。婶，你别怪小格了，他压力够大的。你要是把他逼出神经病来，可麻烦了。
         母亲正在火头上，但不好骂人家。她看着儿子说，逼出神经病，也是自找的，看你今后做什么。
         秦小格看着母亲冰冷的脸，心想这是自己的亲娘吗？这是怎样的一种爱，要把人往死里赶。人家父母忙着为儿女找出路，而自己的父母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秦小格心里翻浆涛海，自己在父母眼里已成了坏孩子。同学见秦小格的母亲不理他，怏怏地走了。
         见同学异样的看着自己，秦小格觉得天要塌下来。今后还有什么脸面见同学呢。
         温驯的秦小格，心里骤然升起一种冲动。他想离家出走，走到一个没人知道他的地方，在家里还有什么温暖可言。
         秦小格眼里的倔强，让母亲更加来火。看看你没用的样子，想把你爹娘气死啊！母亲的手连续点在秦小格的脑门上。
         母亲的手很有力，秦小格踉跄了两下。秦小格眼泪下来了，他的腿不由自主地跑动起来。母亲在后面像追贼一样，一边说，你死外头，别回来。
         秦小格跑出了村头，一直到高田的坡上，也没停下来。路上的小坑，让秦小格跌在绿油油的豆田里。
         秦小格揪心难受，他抱着头，扭曲的脸上有些惨白。
         一下午，秦小格都坐在高田的树林边流泪，他不想回家，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步入社会的第一步，他就觉得很迷茫。这种迷茫源于没考上大学，自己的梦想没有飞翔的方向。在农村，自己只能一辈子平庸。那种面朝土地背朝天的日子，对他来说是一种堕落。可是跳出农门已经是一种妄想，上大学到大城市里去生活，已遥不可及。我该怎么办呢？秦小格咬着嘴唇，满脑子的失望。
         风从远方吹来，秦小格一阵荒芜，面对母亲的责备，秦小格自卑失落彷徨。现在，自己俨然是一个流浪者，前面到哪里，他也不知道。
        他不回家，母亲总该高兴了。秦小格嘴角涌上一丝苦笑。
        一向听话的秦小格性情慢慢变了，是母亲把他当敌人的，秦小格心里现在只有对母亲的不满和恨意。他要消失在母亲的眼光里，外面总比家里好。
        秦小格有点饥渴，他摘了些桑果冲了一下饥，就起身要走。眼前的小路很漫长，秦小格像是要穿越漫长的岁月，脚步很沉重。
        西斜的阳光照在秦小格白皙俊美的脸上，他忧郁的目光把翠绿的高田抚慰的一片安静，挺直的鼻梁在倔强的情绪中有点儿发酸。
        家，那还是家吗？秦小格呆滞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家没有温暖，还不如去流浪。秦小格忽然想起和他形影不离的小黑。几乎每天小黑都会陪他去上学，直到半路被他赶回去。后来，小黑不知吃了什么东西，整天蹲在芦苇丛喘息，没过几天小黑就死了。有人说，小黑是吃了肥肉死的，狗是不能吃肥肉的。也有人说，小黑可能吃了人家下的药，毒死的。秦小格回家，听说小黑死了，心里难过了很长时间。母亲说，小黑被村里的大叔拎走了，可能被扔到村里的鱼塘。秦小格跑到村里的鱼塘去找小黑，可鱼塘里出了随风涌起的波浪，什么也看不到。
         秦小格垂头丧气的回家，他不知道，小黑其实被人拿走打伙吃了。
        对于小黑，秦小格心底有一种温暖。
        秦小格找到鱼塘，鱼塘里已长了杂草，看着鱼塘荡漾的波纹，秦小格像看到了小黑，他对小黑说，我要离家出走了。
        黄昏静静的，没有人回答。秦小格不觉难受，眼泪要流出来。
        秦小格不知道前方会怎样，他只想往前走，似乎前方是他向往的地方！
        生平第一次，秦小格做出这样的叛逆行为，母亲知道了，一定是不会饶过他了。

柴红

秦小格的命运因为一场考试发生了转变，前路漫漫，我们期待！

在水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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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榄树

秦小格的命运因为一场考试发生了转变，前路漫漫，我们期待！
柴红 发表于 2010-10-24 11:57

领导的鼓励，是我的动力。{:1_239:}

橄榄树

在水伊人 发表于 2010-10-24 16:31

谢伊人，你这样顶，我压力大啊！{:1_253:}

柴红

领导的鼓励，是我的动力。
橄榄树 发表于 2010-10-24 20:44

   呵呵，我们是兄弟呀，看到您的大作，我们可开心了。说我是领导，您可见外了，下次好好地教教我们写小说。{:1_194:}

橄榄树

呵呵，我们是兄弟呀，看到您的大作，我们可开心了。说我是领导，您可见外了，下次好好地教教我们写 ...
柴红 发表于 2010-10-24 20:51

在原创，你是版主，所以你是领导。我只是想尝试写长一点的，还不知道后面怎样呢！

柴红

在原创，你是版主，所以你是领导。我只是想尝试写长一点的，还不知道后面怎样呢！
橄榄树 发表于 2010-10-24 21:03

   呵呵，我相信它一定会好看，故事再怎么发展一定会精彩！
继续努力~

萍水相逢

在原创，你是版主，所以你是领导。我只是想尝试写长一点的，还不知道后面怎样呢！
橄榄树 发表于 2010-10-24 21:03

    橄榄树谦虚了，你的小小说很贴近生活，读来亲切，期待你的后续！编吧。

书中浪子

很认真地学习了一下，秦小格这人物很真实，期待着下文！{:1_192:}

柴红

很认真地学习了一下，秦小格这人物很真实，期待着下文！
书中浪子 发表于 2010-10-25 16:01

    浪子说不准想起自己的小说连载里的主人公了。

柴红

小说连载,好,期待着......
静子 发表于 2010-10-25 18:07

    静超版说好就一定好，连载的大师都在期待了，我们还不鼓掌？{:1_186:}{:1_186:}{:1_186:}

萍水相逢

{:4_436:}

萍水相逢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

柴红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
萍水相逢1974 发表于 2010-10-25 21:16

    84年的时候，您还是毛丫头一个，困惑什么？

rstu083

西凤酒浓香四溢啊，竟然吸引来了连载。顶一个。

橄榄树

呵呵，我相信它一定会好看，故事再怎么发展一定会精彩！
继续努力~
柴红 发表于 2010-10-24 21:07

谢彩虹，我会熬下去的。

橄榄树

回复 9# 萍水相逢1974 [/
不是谦虚，是心虚，怕写不好啊！

橄榄树

很认真地学习了一下，秦小格这人物很真实，期待着下文！
书中浪子 发表于 2010-10-25 16:01

浪子这样说，我心里有些自信了，你可要常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