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儿——《青春情绪》之七

冰朋先生

紫   儿

——《青春情绪》之七

        月光里，那胡须虬杂银白，象是被下满了白霜，给我的印象是凝冻而根深，仿佛他的银须就是他飘扬的诗意。他那亮如星徽的双睛深邃地凝望着寒山钟楼。

      寒山敢问老先生，大作《枫桥夜泊》到底是何尊意？ 老先生微笑着抹了抹胡须，寺周围一片乳黄。

      老先生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诘问：你以为夜泊旨在何意？

      我看着老先生微笑的脸，就象是在看一本难解的天书。良久才回答：“大作虽寥寥数言，却字字镀金句句缀玉，这并非是学生对您的夸耀之词，在枫咏千年而无一诗能够盖克便是最好的证明。后生以为此诗意境旷达，大有神龙显首不显尾之势。通读全诗，我总觉首句‘月落乌啼霜满天’，犹为意旷神凝，似乎穷竭宇宙之寥廓，墨现胸中之淤气，以一‘落’一‘啼’妙衬霜天之肃杀人间之悲凉，而诗句流利却如少女凝脂，落笔天成润滑。可是……”

      “可是什么？”老先生两目华光通映。

      我诚惶诚恐：“恕学生愚见，夜泊一诗虽美丽绝伦却迷离朦胧，要通真意，却又自感苦涩难懂。”

      “后生好诗心！”老先生抚须长笑，笑声恰如那寒山钟声。他久久地注视着寒山寺院，然后背离着我登上客船。梢公举起了长蒿，远听得乌啼阵阵伴着老先生的喃喃浅吟：月落乌啼，月落乌啼……

      张继老先生就这样走了！

      在那午夜时分，他站在扁舟之上，挥动他那长长的袖袍，作别这香烟缭乱的枫桥。可是我总隐隐感到，他的作别全不似许志摩先生作别康桥的轻逸飘渺，总有一分凝冻挂在他那长长的胡须之上。那晚星徽渔火相映成趣，象多少人一样，他来寒山送来了一百零八种烦恼，走时解脱了么？虽然我不信，仅凭那一百零八下钟声就能尽数解脱人们所有的烦恼，但是我不能不相信张继老先生走时那大彻大悟通天达地的微笑，人生无愁便忧，渔火不能恒世地映亮美景良宵！？

      可是红尘依在，红尘愈浓。那盏渔火那叶扁舟虽然消逝在苍茫的烟波之中，但寒山寺那乳黄色的院墙，依然氛围着那座千年衰而又兴的钟楼，诱惑伴着虔诚纷至沓来，在不绝如缕的洪钟里忏悔着往事，在三叩九拜中祈祷着前程。负重的洪钟啊！您真的能接受这么多的承诺，而在越来越多的虔诚者面前没有一丝半毫的敷衍？神佛在笑，菩萨在笑，廉价的钟声在响。天神地鬼世人共知是那黄黄的口袋里香火越来越多。

      香火多了会有烦恼吗？不会的！

      烦恼的是送来香火的人！

      我常常这样设想，假如老天能允许我再生一次。让我再一次从伟大母亲的身躯里缓缓爬出，我向人世间“呛”然发出的第一声肯定会是洪亮大笑。让这笑声震碎世间所有的惆怅和泪水，让月亮不再忧郁让丹桂不再忧郁让嫦蛾不再面对碧海青天煎熬那如火的青春。天地一片纯净，蓝天光芒万丈，高山流水萦绕着琴声悠扬。我说人的爱欲膨胀就是一种野心膨胀，肯定会有人说这是胡扯鸡巴蛋。可是多少年前那群爱欲膨胀的人不就是野心膨胀，才驾驭着“呵波罗”没死没活地硬闯月亮门，可是没来得及看一眼玉石的丽亮便流光飞舞写下了悲壮。我庆幸我的本分，生命却从此多了一份悲凉。孤寂如暮鼓“咚、咚”作响，于是一片月光里，一缕琴音下，我的爱欲渐渐膨胀，我的野心也开始流浪，于是月亮门又一次洞开她的丽亮。啊哈！中国的月亮门真的好漂亮，老头子吴刚是个虐待狂，没日没夜挥动那硬邦邦亮铮铮的利器残忍地摧残着桂香。美嫦蛾思春变态，一脚踹翻了玉兔，小兔子撒腿嚎叫震得秃鹰纷纷收起野性羽毛，遥遥相望如黑雨纷纷坠下凡尘。这时嫦蛾翩翩迎我而来，她脸颊晕红如涌动的春潮，激起我的野欲一拔万丈。她春望的眸子喷射热浪，灼得我浑身发烫血管暴涨，喉管里迸出青烟与空气交汇“滋滋”作响。她衣着薄如蝉翼，身形飘渺如秋水一眼可见透底明澈，她嫩颈光滑如玉秀发缭绕其上，引发人产生往下探索的想象。她高挺的双峰是乳，袅袅的身形如练，在云雨中共我飘摇春晖一片。我感到我火热的身躯通泰一片清凉，而云色衣裳正在我生命中慢慢溶化溶化。

      突然间，我听到一声狼的嚎叫一声鸟的哀鸣，我不觉一阵痉挛。身子放电以后，不觉湿漉漉冰凉一片。

      那轮冷月依然高高地挂在天庭，嘲笑着我的狼子野心。只是不知那只叫什么鸟的鸟遁到哪里去了？梦醒时分，我又如是地端坐在这里，端坐在这深酽的夜色中，思想着往事与前尘。茫然，恰如这月光投影在微起波浪的湖面，泛起片片的磷光，成一片抓也抓不住的银色碎片。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乌云如群鸟翥飞，一抹一抹撩拂刺激着我的心神。

      这时，我无法遏止的想起了你。我的紫儿啊，我的许多心里话，只愿透脂彻肤的讲给你听，我那么多喃喃的夜语，颠没了我多少如诉如泣的真情。可是我的紫儿，你在哪哪？你是否还在我的童年里，你是否还在我童年那条小路上，盛开着你美丽郁香的紫云英，在朝晖里、在霞光中，你是那么可可款款地进入了我的心门。一只雄壮威武莽撞憨厚的牛招着一群牛虻苍蝇大摇大摆的向走来，它那只毫无诗意的粗大的脚丫一脚践踏了你的美丽。在你的边上许许多多的小草挂满了晶莹透亮的露珠，默默垂泪伤情着你的遭际，从此那份残缺美一直印在我的心里。

      紫儿你在哪？

      现在夜空里正飘着雨。我一直认为你舒展的姿态是世上最奔放也最文静的美丽。可是，我凝视的姿态是你的风景么？

      紫儿你在哪？

      我一直想对你说，对你唱一支永恒的歌，伴着你柔荑的心情，共汇我们可以淡忘一切忧愁的爱情。你听到吗？有许多人是那么微笑着说我好浪漫好有情趣，可是我浅吟的却是一种连自己也说不清的忧伤，就象你在最开心的时候，那只蛮牛践踏了你，连你的泪珠都踏成了碎片。紫儿啊，我常常就这么静静坐定，时常有一种尘世难觅的情绪萦绕着我，常常独自一人流着泪渴望能拥有一份绝绝对对的深情的眼微笑的脸。

      不是没有人来爱我呀！

      可是紫儿，我苦苦寻觅，却总找不到有人与我共桌真正醉的滋味。

      谁能来破译我的这种困惑？

      有谁人愿来破译我的这种困惑？

      深夜里我总是奇迹般的醒，想着没有心事的心思。想起戏中任何感人的情节，我都会黯然垂泪。

      多情的雨季对于一个男子，竟然也如此无休无止。想象，总在最最美丽的时刻，被这雨溅湿。而我又无法体验到被滋润的滋味，心中只觉得好酸好涩。

      每天都是这样！

      每月都是这样！

      每年都是这样！

      我痛心我青春总是莫名其妙地在这种淡淡的忧伤中过着春夏秋冬。紫儿啊！你能否祈求上苍还我一点点豪情？能否给我一点点色彩或者给我一夜完整的梦，让我完完整整编织一次思想的光环？！

      一直想写封信给你，好梦给你。

      好梦给你，在我失眠的夜里。

      紫儿，我的紫儿，想要对你说的思念，我都写进了诗里。我真的不想再作什么狗屁寄托，说，爱你痴痴。我曾对自己的虚荣进行过一番洗礼，蓦然发现自己深恶痛绝的虚伪在自己的生命中深深地扎着根。此刻，我只想让这好大的风好急的鱼还有那一声声惊鸟的残鸣，衬托我又一个夜的心景。缘何我总在忧郁？我只知道板桥先生那句“难得糊涂”才让我心头的结，忧郁成一棵静态的桂树，浅吟着冷月。

      我的紫儿，这些年来我迷上了酒，迷上了烈酒。醉，我是不当回事的。除了笑哭，我从来不骂！最痛快的时候是边吐边哭。骂我酒鬼吧，说我没出息，把我抛向荒野吧！有狼会来吗？它会把我撕成碎片吗？只留下我赤裸的心！说我恐怖吗？但缘何，我的心要在八荒中啜泣？

      ———“风里来，雨里去，带着满身的尘埃┅┅”哈哈哈哈哈！英雄泪。可是紫儿，我不是英雄，我的生命就象一堆氧化了的铅字，命运把我排列得很不成章。这些年来我莫名其妙地思念那只拖着尾巴的狼，想着那着不为天不为地只为传说中美丽的草原的北方的狼。有时我宁愿就做那只北方的狼，紫儿啊，千万别指责我想法的怪诞，凶猛和残酷的动物也有它坚强和善良的一面，有时面对比它还要凶残的生活，起码它还能顶着凛凛的风咬着冷冷的牙去搏击去追寻，可懦弱的我只能显现出一种绝望和无奈。我是这样的一种心景啊，那种意气风发那种斗志昂扬只能成为一种丰碑和我遥遥对立。。当年我被着行囊走出那个小村庄时，曾写过一篇《男人象鸟》的文章。可当时一心只想往前飞忘忽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一只什么鸟。现在我在这个大大的林子里，身不由己迷失了自我。扑扑腾飞的鸟们，翔动羽毛美丽万千。可是鸟们的生活并非仅仅在蓝天自由地飞翔，争艳斗姘、夺巢抢食产生它们生活的全部。鸟的王国里自然什么鸟都有，在蓝天里、在绿树间，在一种属于祥和文明喧嚣缤纷的氛围里，鸟们大写着弱肉强食，完全不似饿狼的坦率和直露———冷森森的眼里没有深邃、令人心寒的皓齿间飘着血腥。这世界从来都是自然而有不自然，不自然而又自然地写着一种纷繁。

      这就是张继老先生给我的悟么？

      月亮“咣当”一声落了下去。雄鸡一声啼鸣，旭日就象红色的氢气球骤然升腾起来，街市的车鸣和鼎沸的人声又一次喧嚣成鸟王国鸟们寻寻觅觅的千姿百态 而我在享受了一夜的失眠之后，而又不得不享受一天的疲惫。

      我瘫坐在椅子上继续想着。。。。。。。
      1994.7
     [此文是我初上新闻网的首发文，也是我没完成的小说的一个开头。写不出来了，就当散文发发吧！呵呵！]

云飘林中

1994年的？

雨妃

没等到沙发，就只好板凳了。郁闷-----

冰朋先生

1994年的？
云飘林中 发表于 2011-5-5 11:03

    是的，凡是我注明《青春情绪》的，都是1994年7月之前的。

冰朋先生

没等到沙发，就只好板凳了。郁闷-----
雨妃 发表于 2011-5-5 11:04

    哈哈！还会有人比你更郁闷！

雨妃

冰哥这文章太深，我看不懂。{:1_187:}

清风徐来

哈哈！还会有人比你更郁闷！
冰朋先生 发表于 2011-5-5 11:06

俺郁闷的肚子都饿了，只好郁闷地去吃饭了。{:1_149:}

冰朋先生

俺郁闷的肚子都饿了，只好郁闷地去吃饭了。
清风徐来 发表于 2011-5-5 11:07

    哈哈！谁不叫你看住点的。吃饱点哦！

冰朋先生

冰哥这文章太深，我看不懂。
雨妃 发表于 2011-5-5 11:07

    情绪，还是情绪！

清风徐来

不过那个花，俺喜欢，红花郎，以前田里一片一片，惹得蜜蜂嗡嗡嗡。

冰朋先生

不过那个花，俺喜欢，红花郎，以前田里一片一片，惹得蜜蜂嗡嗡嗡。
清风徐来 发表于 2011-5-5 11:09

    是紫云英系列的，所以我上传了这个图！

清风徐来

情绪，还是情绪！
冰朋先生 发表于 2011-5-5 11:09

沙发总是有的，淡定地吃饭，淡定地等~~

冰朋先生

沙发总是有的，淡定地吃饭，淡定地等~~
清风徐来 发表于 2011-5-5 11:10

    你这心态，最好！{:1_192:}

清风徐来

是紫云英系列的，所以我上传了这个图！
冰朋先生 发表于 2011-5-5 11:10

的确是紫云英么？刚刚跟同事还讨论来着。

冰朋先生

的确是紫云英么？刚刚跟同事还讨论来着。
清风徐来 发表于 2011-5-5 11:39

    是的！我肯定。就像韭菜，古时候叫和草。就像我们吃的金针菜，它叫萱草、黄花菜，还有一个诗意的名字叫忘忧草！

云飘林中

是的，凡是我注明《青春情绪》的，都是1994年7月之前的。
冰朋先生 发表于 2011-5-5 11:05

   1994我们那批人正忙着找对象呢。
不过已经开始看丹阳报的副刊了。
但是不会写。先前准备投过一篇，结果直接被父亲刷掉，说写的太差，不宜投稿。

坏坏123

回复 7# 清风徐来


    清风姐姐，这次我没有抢，真的没有抢~~

清风徐来

回复  清风徐来


    清风姐姐，这次我没有抢，真的没有抢~~
坏坏123 发表于 2011-5-5 12:06

你还真不吃饭？

冰朋先生

的确是紫云英么？刚刚跟同事还讨论来着。
清风徐来 发表于 2011-5-5 11:39

    紫云英(又名红花草)。紫云英绿肥是含有机质相当丰富的肥料，是改良土壤，培肥地力的“得力助手”。我市在20世纪60-70年代冬种紫云英绿肥面积占稻田面积70%以上，绿肥亩产量在1500公斤以上，为当时改土增肥，提高粮食产量起了重要的土肥基础作用。进入21世纪后的今天，由于化学肥料的大量使用，紫云英绿肥冬种面积逐年递减，至去年冬种紫云英绿肥面积仅有1100亩，并集中在“改造样板点”。冬种紫云英绿肥正处在 “低潮期”。

米阳

有好几段我都非常感动{:1_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