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岁的上海老人感谢丹阳好地方，好市民。

心碎

己丑端午节后，从五月初七（阳历5月30日）那天起，我到古有“丹凤朝阳”之美誉的丹阳那边去，转了几天。这是我向往已久的地方，过去虽曾多次路过，但始终只是隔着车窗眺望那里飞逝而过的大地景色，遗憾总是留在心中。
    少时读历史，最搞不懂也最记不清的，第一要算南北朝。现在按中国历代年表去查，从公元420年到589年，中国处于大分裂状态。东晉末年，五胡乱中华，五胡十六国，先后9个王国，分为南北朝，经过将近170年到隋朝才逐步统一。其间，朝代名称近似雷同，如南齐、北齐、南梁、后梁等，传承关系极易混淆；历史年代前后交错，此朝未亡，彼国又生，让人眼花缭乱。然而这次大分裂的历史，也许正是我们这个伟大的多民族国家形成的关键时期之一，可惜少年的我并没有读懂。依稀记得的是，在离我的故乡不算很远的江南丹阳这一带，有属于南北朝时代的南齐和南梁两个王朝，史称齐梁故里。少时幻想，长大后要到那里去看一看，可惜一直未能如愿。后来知道，丹阳除了有“齐梁石刻”，还有季子故里，极为著名。还有1949年解放上海的“总前委旧址”，以及封缸酒、南门大街等，就更想去了。而且丹阳离金坛、溧阳天目湖不远，这两个齐梁属地对我也有吸引力，可以顺便去转转的，即使是走马观花，看一下那里的山水风光也好。于是决定先到丹阳，再到金坛和溧阳，不设时限，不定行程，随景点的距离和交通的方便，走到哪里看到哪里。不跟旅行社赶时间，想走就走，想停就停，这样旅行应算是自由行了吧？当然，这可能会遭遇不少麻烦，但也可能得到意想不到的乐趣，为了排解近日郁闷，冒一点风险试一试又何妨？
     行前，翻阅旧书，也在网上做了一点功课，大体知道丹阳有些什么景点，以及它们的方位，但要排出具体行进路线却非要到当地去不可，不能纸上谈兵。从上海到丹阳去的交通工具，最快的是动车组，只要一个半小时。如果一早出发，就有足够时间在丹阳当地具体了解景点位置、交通路线，准确排列行程。可是要乘动车组，需等到下午，只能乘K56次快客。名为快车却逢站必停，遇车就让，晚点将近1小时，到丹阳站早已过了午餐时间。在坐出租车找宾馆过程中，打听去季子庙、齐梁石刻、总前委旧址等的所在，以便就近住下，司机却一问三不知，只好让他送我到老汽车站附近，在那里找宾馆，以方便乘车。过去出门，我总是预订宾馆的，这次改变方法，哪里合适就在那里住，随遇而安吧，不就睡一觉吗？在亚洲大酒店办好入住手续时，已近下午2点。饥肠辘辘，到马路对面的茶餐厅进餐，看到一位在走廊上巡来走去的男子，于是冒昧请他在我对面坐下，递过去一支烟。这位姓刘的老板明白我的来意后说，你想去的这些地方我都听说过，但没有去过，具体情况说不上来。给你介绍一位朋友，他当过导游，现在某大酒店搞企业文化，对丹阳的历史非常熟悉，我现在就请他过来。他拿出手机拨了一通，说10分钟后就到。我喜出望外，迅即让服务员把餐桌收拾干净，送来一壸咖啡，恭候他的朋友到来。一支烟还没有抽完，一个面容清秀，英俊潇洒、风度翩翩，颇有文化人气质的中年男子站在了我的面前。他递过来一帧名片，上面印着：孙国武，丹阳市王府酒店，营销部部经理。又在名片上手写了“丹阳新闻网·旅游版·小武哥（版主）”。他对丹阳的历史地理、人文风景、地方掌故，美酒佳肴，交通道路、娓娓道来，如数家珍。下车伊始就能够遇上这样的人物，实感意外。更让我意外的是，他当场为我安排了参观路线和日程。他以主人待远客，无需客套的亲切口吻说：喝完咖啡，就用我的车送你去总前委旧址，再送你到南门外大街，然后回宾馆休息。你年事已高，一人在外不要过于疲劳。齐梁石刻和季子庙，路程较远，还有丹阳博物馆，都不在一个地方，今天去不了，明天下午和后天，我找个朋友免费开小车陪你去看。萍水相逢，如此热情、热心，我仿佛他乡遇故知，大喜过望，十分感动：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这丹阳真是个好地方!
    下午3时许，我坐上了小武哥的电动轻骑，很快到了连许多出租车司机都不知道的总前委旧址。那里大门紧闭：内部装修，不对外接待。他推门而入，自我介绍说他是作家协会会员，上海有客人来参观云云，我们例外获准入内。楼上楼下虽然没有多少实物，在上海解放60周年的日子来此看看，也很有意义。20多分钟后，再次坐上电动轻骑，穿过老市区，到了南门外大街。看看丹阳南门外的大街，是我40多年来的一项未了心愿，此行算是怀旧吧。在混乱的“文革”时代，有位朋友，一位红颜知己，在跟我话别时曾说过，她的老家在丹阳南门外，商业繁华的大街，有便时带我到那里走走。从兹一别，再无消息。现在，城墙早就拆除了，静静流淌的护城河上，一座桥梁连接南北。桥南的南门大街两边房屋栉次鳞比，青砖黛瓦，高低相间，商铺林立，显得破旧衰败，多处正在开始拆迁，但当年商业繁华的景象依稀可见。踯躅徘徊，踽踽前行，遥想当年……在落日余辉的照射下，站在一座被列为市级保护文物的古石拱桥上，看河水静静流淌，不见伊人，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再邀朋友，3人同行访古  按照小武哥的安排，第二天下午住到时代旁边的一家宾馆去，宿费优惠，而且由他陪同，让他的朋友用小车送我去看齐梁石刻。下午3时，我果然坐在了他朋友的私家车上。他的朋友是位温州女子，容貌娟秀，身材苗条，和蔼可亲，芳龄28岁，育有一子。小学没有毕业，15岁时到丹阳谋生，事业有成，开有超市和饭店各一家。北京现代牌的小车，在她操纵下稳稳穿行在大街小巷间，向郊外前行。
    车行20多分钟，到了一片农田间。在仅容一辆小车通过的一条荒径的两侧，耸立着石兽、石龟和残缺的石座等共4件石刻。小武哥介绍，这是南朝一座帝王陵墓神道的入口处，这石兽是世界闻名的齐梁石刻的代表作。公元5世纪到公元6世纪，丹阳先后出现过两代皇朝：一是萧道成创立的南齐；一是四次“舍身”同泰寺的“菩萨皇帝”萧衍开创的梁朝，他们都是南兰陵人。“千年龙飞地、两朝帝王乡”的南兰陵，就是现今的丹阳，史称齐梁故里。现在丹阳境内有12座齐梁帝王的陵墓，存有南朝帝陵石刻11处26件，这里仅是其中之一。    忽然想到，常州人正在使劲宣传，说齐梁故里在距此40多公里的武进县东城里。武进县，古属毗陵郡，即今之常州市，也许蕭氏祖先曾在那里居住过，但能称齐梁故里么？常州经济发达，很有钱，想要多挖点古迹装点自己，情有可原，那些拿到高酬的史学家们为之提供史籵证据，也许是言不由衷吧，追求商业利益嘛。不过历史真相还是应该维护。这些南朝陵墓与石刻，是齐梁两代帝王“旧乡”的重要物证，也是齐梁兰陵所在的明显地标，无可置疑。少时知道有一本书——《昭明太子文选》，虽然没有认真读过，但也知道编者名蕭统，是梁朝的皇太子，他的老家就在丹阳，说丹阳是齐梁故里应毫无疑问。眼前雕刻精美的石兽，名叫天禄，体形高大，昂首挺胸，张口露齿，目含凶光，神态威猛庄严。腹部两侧刻有双翼，四足前后交错，利躩毕现，状如蓄势待发，令人似能听到纵歩若飞的脚步声。远观近看，总体气魄雄浑瑰丽，线条流畅生动，是古代雕刻艺术的瑰宝，其艺术价值可与同时代的北魏云岗石窟、龙门石窟并列。令人惋惜的是，丹阳已经不属贫困地区，为什么到21世纪的今天，仍然让历经千余年的宝贵石刻暴露在农田间，一任风吹雨打自然剥蚀，人畜碰撞累遭损坏，而不心疼？在这里搭个厂蓬，再立一块说明牌，又能要多少钱呢？不知主政者是怎么想的。【待续】
   

心碎

小武哥热情洋溢地讲解，滔滔不绝，手舞足蹈，眉飞色扬，表现出他丰富的历史知识，和对家乡古迹的无比自豪，以及对远方来客的真诚热情。良辰、古迹、美景、佳朋，再加美女，五个极其难得的快乐要素，一时齐集，其乐如何！1500多年前的历史仿佛就在眼前，时光倒流，古今交汇，心情大悦，不禁忘却连日劳顿，手之舞之，足之蹈之，郁闷心情烟飞云散。这位“超级导游”拿出数码相机，在灿烂辉煌的阳光和蓝天白云下，以大片正待收割的金黄色的麦田和目不可测的深黛色的远山为背景，从不同角度为我们拍照、合影留念。他许诺将通过电子邮件把照片发送给我。
    小车掉头向来时的方向开，不久进入开发区内一家大服装公司。在空旷的前院占地数亩的大花圃边，堆放着近百个高低、大小、形态各不相同的石刻作品。据小武哥介绍，这些表面粗糙、形态古朴、诩诩如生的石刻，基本上都是齐梁时代的作品，是一位新加坡华人多年收藏的，不久前己捐赠给丹阳市政府。市政府为此花费了5000万元。因为石刻博物馆尚未建设，无处存放，只能暂时堆在这里。看着横七竖八躺倒在地的古代石刻作品，不由心想，丹阳难道真的没有能力建个齐梁石刻博物馆么？或者，旅游开发还没有提上政府议事日程吧？
   小武哥指挥那位温州女子继续开车，绕过几个大圈，来到地处市区中心的丹阳博物馆。丹阳是春秋时期吴国公子季扎的封地，南北朝时期是齐梁两代开国皇帝的故里，因此该博物馆的收藏以西周及春秋时期的青铜器、六朝时期的青瓷器和反映齐梁文化的发掘文物为主，不过齐梁石刻缺位。一个县级市的博物馆收藏如此丰富精美，时间跨度如此之大，反映的历史轨迹如此鲜明、准确，在全国当属罕见。其楼上西墙壁上的一幅古迹遗址分布图，更是令人震惊。那高高挂着的画图，标示着丹阳的历史古迹——地上的历史遗址，地下的帝王陵墓，密密麻麻，遍布全市各乡镇，几乎没有间隙。已经发掘的有多少处，已知而尚未发掘的有多少处，记也记不清。我对小武哥戏说，如果美国有这么一个地方，他们早就大量发掘完毕，不知该如何吹嘘了；丹阳市政府恐怕还没有充分认识历史文化的价值。他说，我们丹阳经济还不发达，比较穷，正在保护文物，光大历史，但当务之急还是发展经济。
共饮兰陵美酒，丹阳他乡似故乡
    离开博物馆时，我虽感收获丰富，但又感欠了大人情，没有小武哥的导游和温州女子的自备小车，丹阳之行必有遗憾，应该表示感谢。温州女不差钱，丹阳哥不图钱，请客吃饭是最好的办法，于是邀请他们共进晚餐，同饮丹阳封缸酒。50多年前吧，六弟曾送我一坛封缸酒，其呠之甘醇精美至今不忘，但也再没有品尝过。小武哥说，今天你请客吃饭，我请你喝封缸酒。
  在宾馆稍事休息后，晚上7时左右，我们3人在一饭店坐下，小武哥拿出了他带来的酒，在向杯子里注酒的同时朗诵出一首诗：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李白名篇《客中作》的兰陵美酒就是丹阳封缸酒吗？我表示怀疑。小时我曾读过此诗，当时以为兰陵美酒出在山东。小武哥雅兴大发，一边向我们敬酒，引导我们品酒，一边细说此酒之美妙。兰陵美酒的真正产地在今丹阳和金坛一带，以纯糯米精制而成，浸以当地一种植物（类似现在的郁金香），常年封存于地窑中，营养丰富，滋阴补阳，延年益寿。其最最美妙之处在于，颜色桔黄，色味如郁金香般清香甜美，盛于白玉之碗，光如琥珀之色，味道醇和滑润，色香味俱佳，观赏品评皆宜，举世无双，美妙到令客人闻而欲醉，醉而不知身在他乡，他乡即故乡了。他们二位不善饮酒，浅尝辄止，我则望闻品啧，细细玩味，不知不觉间，大半瓶酒进了我的肚中。此时我虽没有醉意，但也觉得丹阳好像就是我的故乡。
     兰陵美酒在丹阳，这是确定无疑的了。山东兰陵镇的那酒，也可算是好酒，但不呈桔黄或琥珀色，也没有郁金香的色和香。李白写《客中作》时还没有去过山东，款待他的是丹阳萧氏皇室后裔。可山东人为什么偏偏咬住不放，还注册了一个山东兰陵美酒集团公司？可能是商人们故意把齐鲁的兰陵和江南的南兰陵混淆了吧？而在丹阳本地，时至今日，当地人大多不知兰陵美酒就是封缸酒，而且也不是随时随地可以买得到，就令人不解了。想要付给小武哥几百元的导游费，也被他婉言谢绝了。
    在丹阳的第二天上午，我没有按照小武哥的安排在宾馆休息，而是驱车去了31公里外的金坛。金坛是个好地方，地处宁镇山脉东端，应属冲击平原，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城市繁荣而又整洁优美，经济发达程度似超丹阳，给人留下良好印象。在新建不久的南部风景区，参观了非常整洁仿佛是落成不久的华罗庚纪念馆，还有段玉裁纪念馆、金坛博物馆。一个伟大的现代数学家，一个伟大的清朝文字学家，成为富饶的金坛人的永久骄傲。
    从金坛回丹阳，已近中午时分，绕行10多公里路程可到位于行宫镇九里村的季子庙，这是我丹阳之行的必访之地，宁可饿着肚子也要看一看的。司机按我的要求绕道，到达时已是日丽中天。季子庙以前规模宏大，是江南四大名庙之一，现存的只是一个大院，正在拆迁扩建。史称，季子名扎，是春秋时期吴王寿梦第四子，曾先后三让王位，躬耕于今丹阳延陵一带，为我国古代最杰出的政。治家、思想家、外交家之一，也是中国历史上最杰出的德者、智者和贤者，倡导诚信，人称延陵君。据说季子是“德”的首创人，提倡“以德治国”，仁德谦和，诚信为本，曾被后世奉为“至德第三人”，是中国道德发展史上的一座里程碑。历经2500多年，人们现在仍然纪念他，说明道德在中国人的心中占有多么重要的地位！大殿前院有一块高二米多的季子碑，上有篆体铭文“呜呼有吴延陵君子之墓”，传为孔子所书。季子庙之所以闻名遐迩，除了有十字碑、消水石、季河桥等古迹外，更得益于独特的奇观异景——沸井。据说古代这里有井百口，很多是沸井。现存古沸井六口，各相距尺许，井口直径不足一米，井水三清三浊。走近细瞧，井内水面鼎沸翻腾，低头侧听似闻滚浪声。这奇特景观因何而生，没有说明，有待地质学家解释。
     一份资料上介绍，江苏省道教协会的某人说：“上茅山，回九里，功德圆满”。茅山是三茅真君的道场，修的是“道”，而九里季子庙，修的是“德”，所以上茅山修完了道后必须回九里修德，功德才算圆满。可是，参观完毕，回头一望，再一想，我却不以为然。季子庙被歪曲了，那建筑、那塑像，特别是那在前殿站岗的四大金刚，俨然一派佛教寺庙的景象，道、佛、儒三家在此合而为一，颇为不伦不类。季子时代，佛教还没有传入中国，而且，季子的德与佛教的功德，根本不是同一范畴。再一想，这也难怪，魏晉以后，佛教已经盛行于华夏大地，公元464—549年在这里做皇帝的梁武帝萧衍，是中国信佛的第一个皇帝，在他治下，给道家送些佛教的陪衬，披上佛教的外衣，也属情理之中。而现代道家把道教和道德混为一谈，再把道教和佛教绑在一起，却是匪夷所思。季子庙附近不见可以用餐的地方，只能饿着肚子赶回丹阳市区。司机也有同感，车子风驰电掣起来。好在路况良好，车辆行人稀少，一路平安。
   6月1日，独自驱车去147公里外的溧阳，在城区转了一大圈后，来到天目湖。在天目湖景点门口正询问售票员，外地70岁以上老人可否享受优惠时，一直沉寂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原来是顾问单位上海市股份合作制企业协会办公室朱桂芬主任通知，市发改委综合改革处的领导要找我，已约定星期四再与他通话。她没有催促我快回去，但6月4日我必须在办公室，与那位领导讨论让我已经烦心了4年多，刚刚才有希望解决的问题，这是我这个闲人还应履行的社会责任。于是决定明天回家，休息一天后上班.                                                         既然来到闻名已久的天目湖大门口，当然得进去看一看。进入大门，在湖边坐了一小时，面对湖光山色，抽了几支烟，心里也不知想点什么。出来后，品过农家乐的鱼头汤，驱车绕湖半周，也没有看出它的独特之处。感觉该湖可谓浙江千岛湖的缩微型，但景色却差了许多，盛名在外的鱼头汤也不过尔尔。                                                                                                                     人归心未归，丹阳留余情
     结束这次自由行，赶快回去。6月2日一早去车站，购得动车组的票，于中午到家。大运河在丹阳穿城而过，应该留下浓浓的历史笔墨，因行色匆匆，没有去寻访；历代名人旧居也很多，一处也没有去。来不及向小武哥道谢告别，更心有戚戚。
     人离开了丹阳，脑袋仍留在那里。这次带着许多问题去，本以为会豁然开朗，虽然意外得到小武哥的讲解，但恐怕还是未得要领，没有真正搞懂。余情余念仍在，人归心未归。丹阳的历史太丰富了，不是去一次就可以真正弄懂的。要真正读懂丹阳，还得再去，在那里多住些时日。不过，这大概是奢望了。
      联系人上海顾问单位上海市股份合作制企业协会办公室朱桂芬或者曹杨里老先生电话13818305197，宅电 62857598 李老    或者上曹杨里老先生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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