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丹阳刀客 于 2011-10-27 09:39 编辑
绿西红南深处 我需要的是离开现实。去找一个窟窿,呼吸新鲜而陌生的高氧气体,让我血液开始奔流。像十七、八岁的年轻血液,不知天高地厚,不理人间世事,不用虚伪和假装,离开忧郁。现在,我从现实腾空而起,逃到一片虚无幻境的高空,逃到贵州,离现实千里之外。走在这陌生之地,踯躅或奔跑,可以乞丐模样,可以浪子神情,一切放下。 往这陌生之地的深处而去,忽然觉悟,我与贵州在本质上是一样的。被现实逼迫得喘不过起来——这就是贵州,也是我。 在贵州的大地里,埋藏着半红半黑的岩石,叫贵州红。黑得纯粹,红得惊心。初看,一半是地狱,一半是天堂。再看,一半是冰凉,一半是火焰。它矛盾着存在,是一种挣扎的意象,时而蠢蠢欲动,时而心灰意冷。这地的命运,让人眼角湿润。在没有阳光的时光里,忽然感到这块大地的每一次呼吸,都与我有着同样的节拍和疼痛。 这就是贵州的秘密。也是我的秘密。 再看看外表吧。 贵州,满眼皆山,满山皆绿。一层层地在视线中平铺着,渲染着,苍翠欲滴,仿佛把满世界的绿都聚集起来,生机昂然。其实,这是一种忧郁的绿。它常常被雨水湿润,被雾霾笼罩。赞美这种病态的绿,会显得残忍。因为这绿,是一种无奈而妥协的绿。有心无力,无法抗拒,只能绿着。 但贵州其实是红色的。裸体的红土壤,泄露了贵州的欲望。那红如血液,如朝阳,如火焰,总有着一股跳跃的架势,以及向人诉说的愿望。这自古南蛮的荒野之地,至今还没能改写它的名字。山是好山,水是好水,却终究没得到应得的名分。它其实是红,却以绿的格调呈现。 绿与红在这里纠缠不休,便有了倦怠的黑色。 一股咬牙切齿的狠,在大地上如瘟疫般横行。从山涧轰轰作响的水声,到人们投射而来的眼神,都可以感受到这肆意的狠。这狠,更多的是来之恨。看各种瀑布飞流而下时,这排山倒海似的恨,砸得大地战栗。 大地,只是大地。人们说起它,往往会说起那一层层的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