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伴随着下课铃声，沈菲整理好课本和教案，一上午的教学任务终于结束了。
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沈菲的耳朵里仍回响着那句话——我认为是一样的。
这天第四节课，是⑻班的课，沈菲讲的是毕淑敏的《坦然走过乞丐》。在文中作者写了这样一句话：“我茫然了，不知如何对待这个大城市眉眼上的瘤。”沈菲请学生来分析这句的含义。一个学生说作者不知如何对待这个城市的乞丐。沈菲紧接着又问：“同学们觉得‘大城市眉眼上的瘤’与‘城市的乞丐’所表达出的意义是完全相同的吗？”从沈菲的话中，学生已经忖度到答案，但几个学生回答下来，却没有一个能说清楚为什么不同。最后沈菲请杨炎来回答。杨炎平时是一个颇善于思考的学生。可令沈菲没有想到的是扬炎却说“我认为是一样的”，说完就坐下了。
沈菲始终放不下这事，匆匆地吃完饭，就赶紧回到了教室，把杨炎带到了办公室。
沈菲一如以往地微笑着对杨炎说：“杨炎，请坐。近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没有，”杨炎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由于有了课堂那件事作铺垫，沈菲对杨炎如今的态度也并不感到意外，依然微笑着对她说：“杨炎，你一定有什么事要说。说出来吧，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想办法来解决。”
杨炎嘟着嘴，气息有些粗。嘴唇微动，欲言又止。
“杨炎，你平时不是很开朗的一个人吗？想什么就说什么，今天怎么变得腼腆起来，”沈菲依然微笑着，自觉成足在胸。
杨炎上学期期末考试考得不好，尤其是默写，只得了3分，比平均分还要低3分多。沈菲为了提高她的默写成绩把她列入了日训的名单。杨炎当时就表现出不太高兴。据此，沈菲认定她必是因为这事在闹情绪。
杨炎的脸渐渐地红了起来，面颊一鼓一鼓的。
“老师……”杨炎“噌”地一下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如火山喷发一般：“老师，你太不负责任了！”
沈菲感觉如五雷轰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一时没说出话来。稍稍缓了一缓方才问道：“为什么说我不负责呢？”
“老师，我必须首先强调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杨炎大义凛然地说道。
此时，沈菲胸腹似寒冰刺入，已然停止了跳动，开始的微笑也消逝不见。
沈菲的爱人也是一名老师，两人在家里常常提到学校中的种种不平之事。每当此时，沈菲都会说“看在学生的份上吧，只要我们对得起学生，无愧于心就好了”。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今时今日竟成了学生心目中不负责任的老师。
“我们这次考得不好，可你什么时候着过急。每天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根本没有把我们的学习当回事。总是让我们写作文，我就是按照你的要求才得了46分，我高二时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写，还得50多分呢……”
杨炎滔滔不绝，说了很多。沈菲并没有多作辩解，只是静静地听着。直至她说完，才简单地说了几句就请她回教室了。
望着杨炎离开的背影，沈菲叹息一声：“其实很多话，老师不能对你说。”
沈菲在看到成绩的那一刻，他心急如焚，故疾复发，这事他不能对学生说。
沈菲在拿到试卷的那一刻，他连夜分析，整理数据，这事他不能对学生说。
沈菲在公布成绩的那一刻，他依然微笑，以稳军心，这事他不能对学生说。
至于高一高二的50多分，那不过是让学生能树立信心，不要过早放弃而采取的权宜之计，这事他更不能对学生说。
然而老师不能向学生说的又何止这些，每一句不能说的话都是一份沉甸甸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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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2-2-20 20:4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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