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系列之三——邻居大嫂

空中飞虹

老家北面的邻居主妇，和我同姓，辈分相同，虽然和我母亲年龄相差无几，我却称其嫂子。

        大嫂家有棵梨树，每年春天，满树的梨花盛开，洁白无暇，香气四溢，像大嫂朴实、善良的心地。秋天，梨树硕果累累，采摘时，大嫂总不忘送左邻右舍尝尝，我也无一例外地品尝到甘甜可口的梨子。总对母亲说：“大嫂人真好。”“母亲说：好人会有好报的。”

             大嫂人很厚道，性格温和，见人不说话先是笑，嘴巴特甜，见了我总是妹妹长，妹妹短的。叫得我心里热乎乎的。与村民、邻居相处融洽，从没见她与谁有过矛盾。

        大嫂生有四女一子，四女儿在七八岁时，患脑膜炎夭折。那段时间，大嫂整日以泪洗面，人衰老了许多，我常常听到大嫂的哭声。

        大嫂只有一个儿子，爱如珍宝。生活虽然困难，但大哥、大嫂还是让儿子读书。转眼儿子长大成人，大嫂倾其毕生积蓄，为儿子盖新房、结婚。儿女都成家立业了，苦了一辈子的大嫂，本该安度晚年，可是，自从儿媳妇上门，大嫂的厄运就开始了。

        儿媳妇没文化，蛮不讲理，为了赶走公婆，每天寻衅找事，指桑骂槐，把公婆当孩子一样骂，什么恶毒的话都骂得出，甚至不惜动手打婆婆。听母亲说，有次儿媳妇追着大嫂打，年老体弱的大嫂，哪里是恶妇的对手，无处躲藏，竟然在生产队废弃的猪圈里躲了一天。面对凶狠的儿媳，大嫂只得忍气吞声，别无他法，乡村人，娶个媳妇不容易，不可能让儿子离婚，为了摆脱儿媳的责骂，大嫂和大哥，采取息事宁人的方式，惹不起，还躲得起，无奈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家，出外另起炉灶，没有能力造好的房子，就在村南的河堤上，用泥土和麦草，造了一间茅草屋，用树枝围城一个院子，老俩口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在河堤周围，找点空地，种种菜，在树枝围的院墙边种点瓜果，养养鸡，生活虽清苦，却不用再生气。

        虽然媳妇不仁，可善良的大嫂，对孙子仍是疼爱有加，鸡生蛋自己舍不得吃，煮给孙子吃，媳妇知道了，还要责骂一阵。

         前几年回老家，问起母亲，北院的大嫂是否还住河堤上，母亲眼含热泪说：“死了。”“怎么死的？”我吃惊地问，“还不是儿媳妇逼死的！”母亲一五一十地向我讲起了大嫂的遭遇。

        原来，夫妻两个在河堤上生活了好几年，离儿子远，儿媳妇也没去寻事，过了几年清静的生活。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难免会出问题。他们又没钱去医治，有小的毛病，总忍着，也不去医院。后来，年迈的大哥，在浴室洗澡时突发疾病去世。只留下孤苦无依的大嫂，儿子媳妇，慑于村民的舆论压力，把母亲接回了家。

        老年丧夫，是人生最痛苦的事，稍有点善良心的媳妇，于情于理都应该善待婆婆，可恶毒的女人，非但不安慰婆婆，竟然继续辱骂，大嫂感觉生活无趣，在极其绝望的情况下，走上了不归路，一条绳子，结束了苦难的一生。

        都说养儿为防老，可大嫂养儿子，却断送了自己的性命。谁都有年老的时候。谁都有父母。希望心地毒辣的女人，能良心发现，善待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