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我看见了,我走了 ——怀念韦尔乔 这是一个和我毫不相干的人。
这是一个和我毫不相干的人。 当我突然得知他去世的消息时,却是惊呆了,老半天回不过神来。我知道他是一名医生,一名哈工大医院的非一般的心内科医生,他怎么能让自己生病而且永远的离开呢?
他的名字常常和一个叫王玉北的人放在一起,漫画配上哲理的句子,还是哲理的句子配上漫画,并未考究。这是十多年前了吧,我在《读者》杂志上第一眼就记住了这个组合,记住了文章右下角的“——摘自《西方哲理漫画》”。那时候看他的画觉得很新鲜,再简单不过的线条,勾划出来的事物却不能叫你一目了然,你得大伤脑筋地想,读读旁边的小字,才明白确是这个理儿。
我爱过漫画,琢磨过那些放大的缺陷,夸张的手笔,私底下也尝试过,当我把临摩的作品一张张摆在面前欣赏的时候,发现的不妥令我丧气灰心,就是拘泥不化,刻意于夸张中求完美,倒把一个真实的“我”硬生生推到了围墙之外。所以当我注意到那些粗细随意的线条时,我依稀看到了曾经挣扎于活泼中的我,而难舍难分了。
那些线条不美,面孔上可能没有嘴巴,一身长袍盖到脚面,看不出身材长相和男女,无论站或坐,吹萧或伏案,都是一贯的思考的姿态,里面似乎有作者深藏的焦虑,但没有答案。他不可能让你一笑而过,你所见的教堂,十字架,蚂蚁样的拉丁文,远山,荒滩,茅草,堆彻的乱砖,无一不是凄清而纯净的,就是这样一个空灵的意境,好比冬日的荒郊野地里残留的那点点斑驳的白雪,够突兀吧,于是你想到了生命,脆弱的,变态的,充满宿命和毁灭的,乖戾无常的,空洞的,生与死,那无法开解的寂寞,以及内心的痛苦……
后来,几米来了,朱德庸来了,他们的轻松使我淡却了那些枯涩的线条,不再想自己,想自己的过去和将来,或者生命本身是该苦中寻乐。
这一晃近十年过去了。
这十年里,我干着医生的职业,倒着白班与夜班,我也写小文章,在休息的时候,却越来越懒散,不能全然地投入。时间推着我走,我有想象,有沉醉,但我只是一只陀螺,我无法离开地面,我觉得我已飞不起来,隐形的翅膀,在一日日退化。偶尔会看到韦尔乔的漫画,都不能看仔细。但我清楚地记得那些线条,那些画在处方上的灵魂,执着地突破,挣脱,寻求慰籍。他们,深深的驻留在我的脑海里,提醒着我,生命,还有另外一层的意义。
现在,韦尔乔走了,我一个人静静地坐下来,看他的漫画。原来这些年,他已出版了十几本书,加上他为别人的文字所画的插图,有60多本,我也第一次知道,他书里的主要人物,一袭“长衫”,是怀旧的意思。人人都会怀旧吧,既如此,人物只是一个泛化的影像,需要表达不同的,是思想,怪诞的,阴暗的,压抑的,温馨的,感动的,自己的感受。如果需要,这个职业医生业余画家的笔下,精神与身心的双重健康都可以给您。
可是,生命猝然而逝,令人扼腕叹息。这个人,能说和我毫不相干吗?我很难过。恺撒大帝说:“我来了,我看见了,我赢了。”我稍稍改动一下,以示深切的怀念:
我来了,我看见了,我走了——
一路走好,韦尔乔! (文靖 2007年9月21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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