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儿媳怀孕,在人民医院保胎。我过去看看,忽然遇见老师的儿子、我的师弟陆阳同学。他告诉我,父亲身体不太好,住院有些日子了,听说后我心里很难过。
人到中年,俗事忙碌,几年不见老师。去年想起老师,想看看老师,打电话问陆阳,可惜他在开会,没有讲清楚。
先生八十多岁了,陆阳告诉我,父亲近年来身体时好时坏,脑筋不清楚了,不一定认得我了。现在有老师的消息,赶紧随陆阳同学去老师病房看看老师。
到了先生病房,看到先生非常苍老,有时要戴呼吸机。陆阳问先生:“这个人你认识吗?”老师看我一眼,说:“这是李斌啊”,心里一热,赶紧抓住老师的手,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思绪回到我上高中时,那年我15岁。先生是我在建山中学时高一、高二的物理老师,补习班的班主任。77年恢复高考后的建山中学考不了几个大学生,我们79年的高考更是全军覆没。那年高考落榜后,我不想再上了,准备跟随父亲外出跑供销。先生跟父亲熟悉,几次跑到我家,要我上补习班。要不是先生的一再坚持,哪里有我今天的人生轨迹。
七十年代末,家庭的条件、学校上学的条件,各方面都苦啊。上补习班时的学习很紧张,先生家住在学校,我记得曾经在先生家里吃过好几次饭,先生一直帮助我,鼓励我。80年高考开始考外语,并计入总分,外语几乎我一窍不通。但物理考的非常好,数理化的成绩挽救了高考的总分。我的理科很好,那是我喜欢先生的为人,也就喜欢上了这门课。那年考取大学,父亲请全村人吃饭,我是全村第一个考取大学的人。先生高兴,酒喝多了,我用自行车一路搀扶先生,驮回学校。
工作后,我分配在后巷的学校当老师,有时间经常去建山中学看望先生。那时侯总觉得先生的知识非常渊博,在一起有谈不完的话,从先生那里学到了许多做人、做事的人生经验。后来先生从丹阳二中退休,我调到丹阳教育局校办公司工作,亦常看到先生。
90年代,我在皮革商城的智峰公司经商,先生退休后二次创业,因此经常有时间和先生一起,在我的同学、先生的学生中联络,那段时间先生和我亦师亦友,感情非常的好。
先生人生波折,中年丧妻,独自抚养一双儿女,但让先生自豪的是晚辈非常优秀。先生为师垂范,为人正直。先生脾气固执,有时让外人很难接近,但他的周围有一帮知心的朋友与学生。
晚年先生身体很不好,受病痛折磨。帕金森综合症,经常就像小孩一样,异想天开。接到陆阳同学的电话,说先生驾鹤西去,顿时泪流满面,我想先生是解脱了。
愿先生一路走好。想必先生在天堂里一定会过得很开心,结束了人间的种种磨难。下辈子您还要做我的老师。
丹阳六中李斌
2014.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