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惯,自己来 文/文靖
好不容易骗的老公去洗青菜了,我一边系围裙一边习惯性地检查卫生。 咱家,西西常呆的地方必然是最脏的,属于重点清理对象,虽然她不承认。书房里,橡皮擦的垢,刨笔机漏的木屑子,吃饭的椅子上粘的饭米粒子,看动画片的沙发上掉的饼干块子,不一而足。其次,是老公,整个人到哪那就一“鸭子上滩”,虽然他也不承认。进门,堆得山高的是他的东西;床头,是一撂子;茶几上,是一撂子;阳台上,是一撂子——只要是他经过了,并且落脚了,那必然会留下乱七八糟的一摊子。 我是一个丢垃圾都要丢的端端正正的人,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只好跟在他们屁股后头不停地擦啊扫啊,老妈子的命。 那边叫:“文靖,青菜洗好了,切好了,生姜也配好了。”我过去,随口嘱咐:“水不要滴地上!”也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一句。那人却不高兴了,摆酷:“看不惯自己来!”大摇大摆上网去了。使劲翻他:“造反了?小辣子。咱走着瞧!” 三下五除二,炒好了菜。只叫一声“吃饭!”便自己开吃起来。我又不是请客设宴每天还要三请四邀的。那人放下电话,磨磨矶矶来了,嘻皮笑脸的,占了便宜心情不错:“乖乖老太,老头在呢。”学赵本山,迟了。我扒饭,不理他,随他一个人慢慢韶去,我只想今天一定要先他吃完。 我快吃完了,瞧他碗里还有一大半呢。哼哼。放下筷子,我抓了两桔子,顺带拎走糖炒栗子,晒太阳去了。谁不会舒服呀。赶明儿把那BBS上的签名给改了,“春天我把老公种在地里,到了秋天,我就会有很多很多老公……”——种什么不好,种老公?一个就烦死八个人了!我翘着二郎腿,欣赏我那些花,把栗子壳反扣在花盆里。我的花比那个人好看多了,施点肥就花是花叶是叶的,讨我喜欢。那个人,还没做事呢,就先摩梭着自己的小白手,心疼地说:“我这双手,哪是做事人的手啥?”——不就长了几根倒刺嘛。看我忙得腰酸背痛也会大发慈悲,气势如虹来一句:明天我来彻底搞卫生!——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是至今没见他碰过一次扫帚把儿。 厨房里乒呤乓啷响,小白手洗碗了。看不惯就自己来呗,谁不会说,我笑,唱起歌来:“小喜鹊造新房,小蜜蜂采蜜糖,幸福的生活从哪里来?要靠劳动来创造……”劳动最光荣,这个观念还是要坚持不懈的一代一代灌输下去的,等到西西十岁了,我就可以退居二线不洗碗了。我想入非非,做着白日美梦。 那人又在叫,拖着音,好像咱俩分别在两个山头似的。“文靖,来帮个忙哦!”做点事吧,那是不烦你个十遍八遍不自在。我继续板起脸,酝酿出一个极度漠视的表情:“干嘛?” “来来来,找个袋子,我把这油倒了!”油烟机的罐子里油眼看满了,我一直懒得弄。不错,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我得行动积极一点。这个忙,帮了! “你再把水瓶拎走,我把地抹一遍。”我歪头盯着他,又伸头看看天,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啊?他笑:“我反思了一下,老婆优点还是蛮多的——”“缺点也不少!”我很有自知之明。 看不惯,自己来——对他人不满意,那就亲自出马吧,看看自己修养够不够。
2007-1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