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岳父的“小费”

王玉卫

岳父的“小费”
■王玉卫
春节前，岳父给我打来电话说，你们两个人都在厂里上班，实在太忙，如果没有时间做年糕，就不要再上街买了，一切年货都由他埋单，说完挂上了电话。
我和妻子莞尔笑了，这简直是天方夜潭，他前年身患脑血管疾病，造成了身体偏瘫且不说，重要的是,他的生活还不能完全自理，岳母的腿脚又不好使，平时的生活，多数靠我和妻子的照应，这次不要咱帮忙就算万幸了，他哪来精力为我们蒸年糕呢，又哪来的钱买年货啊？
思来想去，岳父的话又在情理中，因为我和妻子每次买东西去他家时，他总能掏出百把几十块钱的“小费”，塞给我们，理由是，不能白花我们的钱，常常弄得我们很尴尬。尽管岳父疾病缠身，终身残疾，但他始终保持着乐观的生活态度，特别是在他的子女面前,更是充满着生活的自信。去他家，妻子一边为他揉捏着那只早已失去知觉的左臂，一边奉劝说：老爸，千万不要再让病情二次复发了，现在您什么事情都不要去做，我会照顾好你的。岳父总是乐呵呵地说，做点力所能及的活儿没关系，权当锻炼身体嘛，我这把老骨头一时半载还死不了。殊不知，岳父为我们减轻负担，经常以所谓“锻炼身体”为借口，背着我们，操纵着他那异常有力的右臂，劈木柴，做饭，机米，磨面……
　每次我与妻子去他家时，岳父总是瞒着他所作的一切，当问到他的身体怎么样，药吃了没有，他总会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说是血压正常了，你给我买的好药都被我吃了，服用后身体感觉好着哩！看着岳父精神焕发，步履蹒跚地在院子里散步时，我和妻子真是感到由衷的欣慰。
　可是，令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去年腊月廿七的晚上，一笼年糕还没有蒸完时，岳父就突然晕倒在灶旁，当岳母千声万声地呼唤时，他却永久地闭上了双眼……岳母声泪俱下地告诉我，你岳父考虑到你一家人身体也都不好，负担太重，你每次买东西来看望时，他都觉得心里难过，是在拖累你。这次，他是硬撑着身子，自己要去大队机米，蒸年糕的，那天他以板车当拐杖，一路都是请人代劳的，每到岔路口，他就无能为力了，只好再等顺路的人帮忙，忙了整整一天，到家时太阳都落山了……
  　为他整理遗物时，在一件旧棉被里，竟包裹着几盒没吃完的药品，那都是妻子去年定期为他购买的，但他嫌药费太贵，一粒也没有舍得吃，都被他拿到村医院兑换成了现金……
啊！岳父的“小费”原来就是这样产生的！ 恍惚中，我的泪水又一次迷糊了双眼，岳父啊！岳父，你的心中只装着对女儿的爱，却从来容不下你自己，你可曾知道，你节省下来的亲情“小费”，不仅换来了生死离别，肝肠过断的一瞬，更赚来了女儿对您无尽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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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云淡

大爱无声！！！

月明林下

父爱如山，亲情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