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就是这只蓝色的小鸟
说好了这一天是要回去的,但看到天上下着蒙蒙的细雨,心里有点犹豫。 就在这一刹那,一种自责在心头油然而生,在拷问我对于祖宗的孝与诚。这一天是冬至,是传统的祭祖的日子。 想归想,还是冒着雨回去了。下了中巴车,就踏上通往小村的小道了。道路的泥泞,发了疯似的和我的脚尖狂吻,沾了一脚一腿的泥巴。我无奈,我只得前行。我在嘲笑自己是不是真的忘了本! 走到村口,眼前出现一只邻家的小狗。以前回来,它都回“汪汪”地吠上两声,但这次它搭理都不爱搭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那只狗脸看上去很彷徨。我回头对身边的妻说,这只狗很忧郁,肯定有心思! 妻回了我一句:神经病!只有你才能问出这样的话来。 我看了她一眼。我无语! 回来没有跟家里打招呼,怕的是父母又整出一桌子的菜来。当我们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老人的欣喜。我庆幸回来是正确的! 丹阳的祭祖叫“烧祖宗”,形式并不复杂!先是设上香案,摆上若干酒菜,然后分长幼顺序磕头,第二步就是焚烧纸钱。风很大,外面很冷,我让父亲在家里,我在外面烧纸钱。如是的说,我是个无神论者,但不知怎么了,今年我却信了起来。我在香盘里一张张烧着,一遍一遍的恳求我的祖宗,保佑我的亲人和一直牵挂我的人,我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念着他们的名字,企求他们能够平平安安。火苗随风燃烧,我的心异样地温暖起来!
吃过午饭,陪着父母聊了一会,又陪着妻去她的家看了看。正好有一个同龄的伙伴也在。他比我小几个月,却像是比我老了许多。岁月真的很无情,乡风也能如此的催人老去。 妻和我的岳母聊起来像是一对失散多年的“亲姐妹”,永远有聊不完的话题。而我是永远无法融入到这类的家常里的,陪听的时间,多半是东耳朵进西耳朵出,久了就借故到村子里遛遛。 村子很宁静,我儿时的伙伴一个也没见着。只有几个老人,仿佛是忠诚的使者,在坚守着这个村庄。天依然的灰色,蒙上一层淡淡的忧伤,一如挥不去的乡愁。惊奇能听得到一声声清脆的鸟鸣,在这午后的乡村,悠扬地飘洒开来。在枝头、在屋顶、在不知处的来处,一声声地刻录在我的心盘里。心静了下来,我心头所有的牵挂都转为沉静。这一头、那一头的人儿,心里装着了一缕的真诚,在这样的冬至,该有一种怎样的温馨呢? 走时,路过村边的池塘,这是我儿时欢乐的磁场!我在这里学会了游泳,也摸过鱼和河蚌,依稀还能得见我跌落在里面的笑声。则是这个池塘仿佛老了,我也不再是少年了。就在我目光要移出河面的时候,一只蓝色的小鸟惊现在我的眼前。它长着长长的嘴巴,腹部黄色,背部湛蓝湛蓝,蓝得让人仿佛看到了高原上天的颜色。我想它要是出现在花鸟市场,身份将不知有多么的金贵。但它却喜欢这样的乡村,喜欢这里的宁静。我看着它在飞啊飞,翅膀轻振、舞姿悠扬,像是一只蓝色的精灵,把一池的微波梦似的挂起。恍然间,我在想,我就是这只蓝色的小鸟,多年来一直坚守着一种宁静,在梦似的故乡飞扬! 2007.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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