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玉露一相逢
——解读秦观的《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凤玉露
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牛女双星的神话不同寻常,但是我们很多的人没有这样切身的体会,所以这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读读也就罢了,没有多少人会为之撕心裂肺。
真正意义上的情和爱,是两个人之间共同的事,不管爱了之后是对了还是错了,如果到最终是一个人停泊在你那个内心所谓爱的港湾,那就说明这个“缘”尽了,你真的就需要去随缘,不要再去强迫对方回到自己身边来,这只能是双方的伤害。毕竟,最初到一起,大家都不是为了伤害。唯其如此,这种情绪才会结出另外一种友谊,温馨着这一生。
这话好像有点题外,但我把它评析出来,是为了更好地分析这人世间早就生存的另一种博大的爱,那就是这个《鹊桥仙》。
如是的说,我的内心曾经浸淫在这个“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境地里多少年,也曾幻想着人生有着这样凄苦却撼人心魄的境界。在这样的幻想里,我的思绪也就走进了这个世界。
双星的故事是凄残的,世上没有多少真的伴侣愿意过着他们这样的日子,这就反而构成了他们的情感故事的灿烂。柳永的“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和苏东坡“相逢虽草草,长共天上老,终不羡人间,人间日似年”等词句,虽然也在写着双星的故事,但都不如秦观的气势恢弘。请看这“一相逢”,原意是指双星一年一度的相会,而我认为,他们这一见,人间多少情人的缠缠绵绵都为之黯然失色。细想“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样的极端折射出的是何等真爱的光芒。这样的境地,如是地说,我确实无比的神往!
可是,现实的社会,又有谁能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呢?像宋代词人张宪就有“牛星织女年年别,分明不及人间物”的诗句。也这样的无奈,才狱炼出如此光芒的圣情。其实,这世上的爱人,又谁不想“朝朝暮暮梦相同”呢?可是,你生命中命该有这样的际遇,我们又如何正视呢?
这就引来这首词撼人心魄的句子。这首词的下篇是“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我们应该说,这样的柔情不是人们一般意思上理解的夫妻之会、床第之欢,更多的心灵的交流,这才把佳期点缀的如诗如梦。可是,聚是爱的目标;欢,是情的终结。看着黑压压翩翩长飞的鹊桥,却已经没了来时相聚的喜悦。看着这样的长桥,我们该说出这样道别的话来呢。不想离去,只能离去,在这样的情际里,我们再多的诗言都不如秦观先生这宛如棒喝的一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样的振笔大书,让世上所有的泪飞、心痛都为之失色;这样的顿悟,让世上所有为情所困的人的都会自觉用情不力。
秦观同样在另一词《千秋水》里写有这样的词句: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他从这样的情绪里把“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提升到这首词的境界里来,这不能不说这是人间天上理念的飞升,也把“一相逢”的情爱真谛推向了高潮。而我要永远咏吟的就是这种两心相知的情绪,这种胜却人间无数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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