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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就个人的好恶而言，我因皖南大地的黄山、徽商、古民居、徽班进京、西递、歙砚等等而对古代的安徽颇有好感，更因余秋雨先生（其夫人马兰是安徽人）写过安徽的笼罩在历史阴影下的古文化而更有好感，一直认为古代的安徽是人杰地灵、文化底蕴浓重的祥地（对现在的安徽则有点不以为然，其省的高官腐败层出不穷，穷乡僻壤县委书记卖官买官成片成风！）；也因山西的晋祠、晋商、平遥等而对古山西颇有好感（对现在的山西出了那么多煤矿事故，死了那么多人却百般隐瞒以至无人过问，但却开着中国目前最豪华车辆如悍马等在工人的血肉上狂奔的暴发户则鄙陋不已！）。
独因浙江，我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改革初期的浙江人的三个“千万”而引发的温州、宁波、台州商人开创天下的故事，虽然至今仍让人津津乐道，却也不是我等空想之流可以身临其境的！印象中浙江唯有的负面情况是金华的毒火腿和温州的假皮鞋（毒火腿可能是浙江金华人心中永远不能抹去的痛！而假皮鞋已随着目前的打火机、服装、领带、袜子、真皮鞋等的闻名中外而翻过了新的一页！），就是这两年浙江人的炒房族（我总觉得它是中性的，有缺点也有优点），虽然让居住城市的人觉得房价是让他们炒高的而有点难以承受，但它毕竟有其进步的一面。
历史上总把我们江苏和浙江简称比作“江浙”，那肯定有两省血脉相连之处。现代和历史上都有的“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更是把两者紧密联系在一起了！所以说，江苏人对浙江人总有那么一层“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结在里面。
我所居住的这个小城里，以眼镜占全国产量的三分之一、销售占一半以上而被称为“眼镜之乡”，目前更已成为“中国眼镜生产基地、检测中心”。但有多少人知道，其中的大部分功劳都要记在浙江人头上！就我接触的浙江眼镜商人而言，他们中最早来此打天下的已有近30年！许多人甚至把户口都全部落到了他们的第二故乡！他们可以说一口流利的当地话与我们交流，当然他们的浙江话是他们永远也不会丢掉、永远也不会割舍的内心情感！
二
话扯远了。再扯回来总觉得有点闪失的感觉，就像是放风筝，线放长了，感觉遥远，再往回扯时，就需要用一点力气了！
这次放假，眼镜市场的老兄，老家在浙江台州，说是要请我们一起去他家乡看看。于是我们五个人一辆车一大早就出发了！
车过宜兴就上了锡宜高速，再到宁杭高速，再转沪杭高速，再上上三高速。一路所见，就看见浙江大地的山清水秀。山不是那种高耸入云需要仰视的山，就让人少了许多的顶礼膜拜，也就少了许多的所谓神圣信仰，不相信没有什么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而不可以改变的东西；水是那种清澈见底俯视即可看透的水，就增加了许多让人叹为观止的东西在里面，现代文明没有把太多的污水浊流强加其中，仍然保留了它自己的纯净和柔美。
而山山水水之间的一小块一小块田地，在浙江人的精耕细作下，虽然很精致，但也让人感觉到了它的局促的狭小。因此才会有浙江人举家携小走出浙江走向全国以至全世界的吃过千辛万苦、走过千山万水、讲过千言万语而创造财富的浙江精神。当我把这些感受讲给浙江老兄听时，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他的车子开得稳稳当当的。因为浙江大地上的高速公路大部分都是修建在山水之间，桥梁、 隧道比比皆是。绝不像我们的沪宁高速，可以在两年内两边再拓宽而将四车道改成为八车道的高速公路，这对浙江的高速公路而言，几乎是天方夜谭！
三
第一站我们选择浙江的天台县。一路匆匆，我们看了两个景点。一是天台的天湖景区，一是天台山景区。无论是天湖的“龙游曲涧”、“乾隆御陴”、“如来古洞”、“东坡佛字”，还是天台山的“国清古寺”、“七佛高塔”、“寒拾亭”、“听法樟”，都离不开一个“水”字！天湖的水的那个清澈自不用多说，但但是天台山围绕寺庙而环流的赭溪，水底的石头、游鱼皆历历在目，更有许多少男妙女，赤足行进在溪水中，或快或慢，或坐或站，漫过足背的清水缓缓而流，溪边高可参天的古木阴森，与脚底嶙峋细腻的玩石透心，相映成趣！让我们这些岸上羡慕不已的人大呼“来晚了！来晚了！！”现在当是初秋，若是盛夏而来，天台的清凉与透彻，将肯定会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流连忘返，心灵也会净化一番吧！
四
第二站我们到了黄岩。黄岩是台州市下面的一个区，以前是以蜜桔闻名全国。现在闻名于世的产品很多，眼镜、纺织、机电、钢材、海产等等，不一而足。金清是近靠大海的镇，把以前的黄琅镇合并进去了，黄琅就是在海边，海上有些岛屿都是它的。我们一路疾驶直至海边。抵达时，“龙王”台风的前沿还没赶到，海潮还没有形成。我们可以安然地到岸底下去，海水还是挺温柔的，一点点的浪花在轻轻拍打着岸石，远处的岛屿的阴郁青葱还很安宁。还不到半小时，天色突然大变，一片片阴暗压了下来，大风一阵一阵地刮来，台风的前沿已在不知不觉中赶到。海潮由小变大，由大变狂，由狂变巨，一阵阵地形成，一层层地压来，起先还是不重不轻地拍打着岸石，接着就是随着海潮的每一次变化而每一次由轻变重。人们都说是巨浪拍岸，我看了以后只会说是巨浪砸岸了！再过一会，那浪潮就不是人们笔下的那种一浪超越一浪的浪潮了，简直就是钱塘江的巨浪，前浪呼啸而来砸在岩石上还没有退净，后浪又更呼啸而来，携带着前浪的余勇形成更大的浪潮，狠狠地砸下，狠狠地砸下！！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打通一位朋友的电话，问其是否看过浪潮。朋友说没看过，我说那你就听听吧！我把手机朝向呼啸的浪潮，让朋友听那一波一波的浪潮卷过来的声音，一下一下砸在岩石上的声音，间或有我面对浪潮砸在我脚下时的不自不觉而大喊不止的声音！！
我一步一步向后退却，浪潮一步一步朝我逼进。在这个桀敖不训、近乎疯狂的大自然的造化面前，哪怕是我一点点的犹豫和迟疑，它都会毫不留情地把我吞噬而去！所以我只有退却的底气而没有进步的勇气了！
站在岸上，我想到张惠妹的那首歌中唱的“听，海哭的声音……”莫非我现在感觉真的就是大海在哭泣吗？
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不知道是从哪里涌出来那么多海水，潮水已涨至岸边了。
五
这次去浙江的最终目的地是雁荡山。
真的不记得了，是在小学还是在中学里学的，是沈括还是其他什么人写的雁荡山记了。反正“雁荡天下秀”是一直挂在嘴上的。历史上以诗以赋、以文以记、以碑以碣等等来描述雁荡的不计其数。所以我也就没有资格以历史的眼光、文人的记载、大家的承载、帝皇的御刻再来炒雁荡了！
形成于1亿5千万年前的雁荡山，几乎都是因为一次地质的变化而从地底下涌现出来的，而那时的海水正好作为冷却剂，把大地喷薄涌现的火热的情感顿时浇化为冷却的岩山。作为地质公园的存在是对雁荡山的莫大的冷嘲热讽，就像诸家看红楼一样，道家、佛家各有各的看法，地质研究者看到的是雁荡的如何形成，美学家看到的是雁荡的内在美，旅游者看到的是雁荡的胜景对自己身心的极大愉悦！
由于晚上刚好台风经过带来了大量的雨水，导游说大龙湫的瀑布可能就是数十年才能一遇的美景，不能不看！
还在窄窄的棧道上如蚂蚁般地向前移动着的时候，就能耳闻大龙湫瀑布那从天而降的声音。等及峰回路转，那刹白的从山顶一泻而下，号称“天下第一瀑”的瀑布就直直地挂立在眼帘了！平生看到的最大的瀑布是山野间的小溪流的顽皮般的自由下落，最早知道的瀑布是太白诗里的庐山瀑布（那一年曾去过庐山，天晴无雨无瀑布），学生时地理课上知道的瀑布是美国、加拿大接壤的五大湖的尼亚加拉大瀑布，后来抽烟时知道贵州有中国最大的黄果树瀑布。山野间的瀑布已随着慢慢长大从小时候的记忆中一道一道抹去，庐山瀑布已随着儿子的打油诗（李白来到烤鸭店，口水流下三千尺）灰飞云散，尼亚加拉瀑布已因为不用再参加考试而永远挂在高考试卷上，黄果树瀑布也因同名的香烟被“中华”、“苏烟”替代而烟消云灭。唯有眼前的大龙湫，仅仅是一个“湫”字，从小到大没学过的一个字，就是因为眼前的一景而深深挂刻在心坎上了！
那山高估计在二百米左右吧，或许没有，或许更高。山有多高，瀑布就有多高，挂飘下来的风度就有多高，砸落下来的力度就有多狠，映影在人们心中的印象就有多浓！在千年不古、万年不化的渚赫色的巨面岩石上，大龙湫瀑布就像一条怒发冲冠的银龙，化身为一把飘动或者灵动的长剑，在岩顶上磨砺了亿万年，历尽千年的寻寻觅觅，终于在此磨出了一个出口，把巨岩一劈为二的同时，随即也复身为银龙纵身跃下，直捣潭心，如轰雷喷雪，震天动地，在岩石上深深地砸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龙潭。然后在天长地久般的融合中，潭水自满自溢而出，袅袅婷婷地与底石、青苔、游鱼打着招呼，婉转地一路轻声细语，自顾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在大龙湫底下，瀑布砸下引起的朔风般的气流，让人根本站立不住。就在你挺立住仰望着瀑布，或者执勤控看潭底时，那原本还有的早秋的全部暧意，都因这龙湫的存在而让身临其境的你感到了一丝丝凉意，然后是一阵阵快意，最后是全身被瀑布飘荡的水气染湿后显现出的浓浓的适意！一柄柄七彩斑斓的雨伞，一身身五彩掩映的身体，在飘动着的龙湫散发的烟雾缭绕中，海市蜃楼般地出没在眼前。
清人有诗云“东瓯夙称山水窟，西谷龙湫最奇绝”。而据记载，大龙湫的最神奇之处，就是一年四季均不同。前文所记是为夏日龙湫。而晴朗冬日的龙湫，象一盘散珠，散散落落，随风飘荡，上下飞腾，在阳光照耀下呈现出色彩绚烂的五色彩虹奇观。阳春三月，龙湫从峰顶飘泻下来，悠悠或或，晃晃荡荡，不待几丈，就化为烟云，时而象乳白色轻纱，时而象又化为轻烟，从这些轻纱和青烟里，时而又落下块块雪白的棉团，棉团又迅速往下拉长，化为无数箭头和银龙向下奔窜，却又立即飘散开来，变成乳白色的纱线和淡青色的烟雾，简直是“水烟云雾难分辨”。难怪清人有“欲写龙湫难着笔”的感慨！
来而无憾了！大龙湫最壮观的一幕因着台风的来临而让我等有幸观摩，真乃人生大幸！
(拙文写于2005年，一直放在电脑里。文中之说或与今日之情有所不同，此乃时过境迁之效也！曾被收在“齐梁文艺”里。今天发来只是想给这个版块增加点人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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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0-8-26 17:2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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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6 17:5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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