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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卫生员
因为他曾经吓着我了,所以,我记住了他的名字叫“杨宝宁”。
我一直以为他该去当健身运动员,或者去战斗班当班长,但是他却当上了卫生员。杨宝宁长得身高马大、肌肉紧绷,还总嗜好咬咬牙,牙齿一咬,骨骼“咯咯”作响,挺瘆人!
我们刚下中队不久,就听班长说,卫生员从省总队医院学习回来了。换而言之,这个卫生员是个新手。我在心里嘀咕,新手能治什么病,顶多也就开开感冒药、包包伤口之类的,有总比没有的好。
中队的卫生室,在楼梯的一脚,地方很小,布置得还算幽雅。室内有一个醒目的高凳,是用来给病人打针的。我在新兵期间,毛病还真的不少,什么感冒、咽喉烟等经常犯,少不了要经常去光顾杨宝宁。
一次,我身体不适,向班长请了假,又去找他。他问了情况后,眼睛紧盯着我说:“你这个病,要打针!”好像我有了什么大病似的,就先被他吓了一下。
我想,打就打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把我安置在高凳上,扯下半个屁股的裤子,我觉得有点不适,在医院多半都是露出“冰山一角”啊,好在部队都是男同志,你爱这么扯就这么扯吧。但令人心生恐怖的就在后头,他先是用左手在你的臀部的某个部位丈量很久,像是在探测他将要进攻的地形。他说部队医院里有明确的规定,打针只能打在屁股的某个部位,否则容易引发医疗事故。你再看他的右手,他捋起长长的袖子,露出了发达的肌肉,一根根青筋纵横交错,像是一条条青蛇布满在他的手臂上。他咬着“咯咯”作响的牙,手擎着一支针杆,在你的屁股上左瞄右瞄,就是不扎,其形有点像兽医站的兽医。针未扎下,半条命先给他吓了去。
这个情形,后来我描述给他听,他竟然龇着牙,也“嘿嘿”地笑。
宝宁长得粗壮,为人却特别的温和。我在中队四个月,受到了很多的呵护。他为人特别的厚道,除了为战友们看看小病外,帮厨、扫厕所、帮队部取报纸送信件,他什么事都干。他看不了的病,他就主动向领导请示,带我们到支队卫生院去就诊。想着那个时候,跟着他去卫生院的时候,真的就像没有见过市面的小弟弟,战战兢兢地跟着大哥哥在行走。那种感觉,现在想来都很温暖。
我离开中队,调到支队司令部的时候,是他用三轮板车送我的。他一边帮我整理行李,一边对我说,你这一走,多少战友羡慕你哦,你小子真幸福,过去都是和机关领导在一起工作,可要好好干哦!
频频地点头,温暖和感激的泪,在眼眶里一直在打着圈。
我的难忘的宝宁哥哥啊,假如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一定会去找到你,一定要和你一醉方休,一定要再次跟你讲讲你打针的故事!因为你吓着我了,吓得我一生都感觉到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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