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失寸心知
近期常丢东西,丢的都是小东西,旁人若是捡到,定不以为然,在我,却是非常重要的。
先是一串钥匙不见了踪影。这串钥匙,可以打开三个办公室的门,可以打开我所有的柜子,还挂着一只我最喜爱的小白兔。它突然离家出走,弃我而去了,招呼都不打一个。说起情分,我每天进门只有它与我相对,出门也一定把它揣在手心最温热的地方。它应该知道它对我有多重要。而我对它的好,它渐渐当成了习惯。它没有脚,没有翅膀,它怎么消失的,我无从回忆,我的记忆里没有一个这样的动作,没有一个遗落它的动作。然而,它真的不见了。虽然有备用的,可终究填不平心里那个疼痛的窟窿。
再就是一只钟爱的蝴蝶银耳环飞走了。本是一对,出门时还好好的戴在耳朵上,晚上再照镜子,却孤零零只剩一只在那儿荡悠。这对蝴蝶,只是银制的,远没有铂金钻石的身价,因了我的钟爱,变得异常珍贵。它们经过能工巧匠的手,静静躺在柜台里,遇到我,才有了飞翔的机会。我自私地以为,我可以长久地占有它们,在我不经意的时候,有一只却忍不住背叛我,振翅高飞了。“让飞翔的仍去飞翔,让扎根仍去扎根。”读这样的句子,我让自己平静,然而,只是一种软弱无力的安慰。
过了几日,有同事无意中向我透露了有关钥匙的下落,只说是见有人捡到过一串钥匙,怎样的钥匙,她说不清了。我象是丢了孩子似的,失魂落魄去找那个带给我希望的人,急切地要认回自己的孩子。她说的这个人,我不找她,常常能遇到,过道里,楼梯上。我专程去找,却屡次不遇。这样一拖,大概又是一星期的时间,我一再地忍受着等待的煎熬。不遇到,也许是好的,还存在着一丝希望,万一遇到她了,她拿出的东西并非我所要的,于我,就是彻底痛心的绝望了。惴惴地几日下来,就在我的疼痛快要变得麻木的时候,在那个必经的楼梯口,我遇到了她,于是问她钥匙的事,我问有没有吊着一只小白兔,她立即说是的。
再次把钥匙握在手里的时候,我感到头顶的阳光正象暴雨一样泼洒下来,有醉人的暖意。
“得失寸心知”,杜甫的本意是说对于文章作者本人的理解感知最为明白。我用了来,是想说得失自知。银蝴蝶仍然下落不明,钥匙在得与失之间,让我经历了悲与喜的起落。人生没有那么多刻意,却处处洒满了随意。你等车时车总是不来;你爱的人一再擦肩而过;你最最珍爱的,往往最容易失落。
是谁说的,手里握住的,永不会比失去的少。该失去的,也许本不该属于你;或,你从未曾拥有过。故,得失随缘,当释然处且释然。(2008/0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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