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冰朋先生 于 2010-11-11 12:11 编辑
天地为君久低昂
——读晏之道宋词之《鹧鸪天》
彩绣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疑是相逢在梦中!
最近,有好心的文友和我商榷,说是文学作者不要把自己过多的影子和情绪放在自己的作品里,写生活要敦实朴素。还有一个观点就是在什么年龄段,就应该写什么年龄段的作品。我想,要是这样,创作和文学研究就被人为的禁锢起来了。当然,上面所述不是没有道理,历史上确实有很多的作者都不肯把作品里自己的影子坦言说出来。就是大家曹雪芹,《红楼梦》里的正角明明就是他的影子,他却把写书的人说成是石兄,由空空道人抄来,而曹不过是拿来披阅增删罢了。但他这样说,可能是与当时的时政有关。但当今确有很多作者,非要把自己在作品里隐藏出来。
但与小说家不同,诗人所努力张扬的却是自己的个性,让灵魂里都充满着鲜活,正是这样的鲜活,才让读者产生强烈的共鸣,成为生命中不断励志和抒情的轻唱。近代的诗人暂且不说,我选一首宋代词人晏之道的《鹧鸪天》,看看他原生态的情绪是如何在文字里阔步的。
这首词的主题是与阔别的恋人重逢产生的作品。
我们先看文章的开篇:彩绣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我们可以展开这样的联想,小晏多少年前与她不际而遇,那种一见钟情的激情使得他俩一个“殷勤”一个“拼却”,双方的蜜意和柔情就在毫不粉饰的词句里铺展开来,这种情绪我们为什么要伪装起来呢,为什么不为之振臂一呼呢!
这种激情的延绵,在下面的文字里得到了更好的张扬:“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在那么多个月色之夜,他们在轻歌曼舞中忘了时间的流逝、忘了自己还要归去,这种忘我都归结于两个字“望我”,想想自古以来功利的婚姻,这种爱情怎不让人生羡!
但这美好的故事,都是为下面的故事铺垫的。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什么原因,词人与她分手了,这一别就是杳无音信。时间的长河就这样无情的流波,但唯一不变的就是词人一直在心里没有忘却这个故事,忘却这个红颜知己。在无数个夜里都渴盼着情能相通、梦能想同。这就产生了这动人心魄的词句:“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这种对分别怀念的叙述,谁能说这不是爱的浓意?
天公作美的是,多少年以后,他们重逢了。这种重逢来得意外,疑惑在刹那间大过了惊喜,于是词人执子之手,走至灯前,让光明告诉黑夜,他们的相逢是不是还在梦中?!
杜甫在《羌村三首》里有:“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一句,但此种意境在词人的“今宵剩把银釭照,疑是相逢在梦中!”句子里更具光辉。读完这首词,我无限感慨:如此真情似高阳,天地为之久低昂。我要颂扬的就是这种抒情的率性和坦真,在日后用文字排列的思绪里,在为人的一生一世里!
(词里面一个灯字是借字,原字实在打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