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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一桌子的杯盘狼藉，确实，家中大大小小好几口吃饭。基本，要四菜一汤，才能勉强应付。
婆婆，大概六十大几了吧，每天，一大家子的家务，不是洗，不是拖，要么就是涮。
我说，我来洗碗吧。
她说，不用不用。她推开了我。
我连忙说，不好意思，让你辛苦了。
女儿爬爬一直不喜欢吃水果，我从来懒得伺候，洗碗后，婆婆继续忙的不亦乐乎，榨苹果汁。
当我洗澡后还揩着湿头发的时候，婆婆过来了，一手端了一杯苹果汁，一手端了一碗削过皮的苹果，说：把苹果吃了。
金黄的果肉，一块一块，泛着着诱人的光彩，心中不禁一热，连忙对她说，谢谢，谢谢。
假如是妈妈呢？我会如此心怀愧疚，心存感动吗？
妈妈对我这个嫁到城里的女儿百般疼爱，每次到乡下去，总是买一桌子的菜，买好多的零食，她知道我馋嘴，她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味的乐事，吃什么牌子的开心果。到了晚上，她总是把家中的苹果或者梨子刨皮，削成一块一块的放在碗里，放上牙签，然后端到楼上给我和爬爬吃，吃完后，她端着水，拿着我的牙刷和毛巾过来。要我刷牙，洗脸。
而我，仿佛一切理所当然，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谢谢。实在不好意思，最多说：我下楼刷不就行了，你不要烦了为。
是不是仅仅因为她是妈妈，她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就可以忽视她，忽略她的汗水，忽视她的付出？
休息日，在家总是不敢起的太迟，因为想到自己毕竟是个媳妇，总不能让婆婆忙里忙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吧。有时听到婆婆在哄爬爬：别吵，让你妈再睡会儿。迷迷糊糊中听到这话，感觉好幸福。
假如是妈妈呢？每次假期到了妈妈那儿，早上，总是妈妈帮孩子穿好衣服，喂过早饭，然后带她买菜，串门，或者逛超市，而我总是在家中睡得天昏地暗，不到十一点不起床。然后，要么忙着和同学电话聊天，要么在电脑上瞎涂文字，我两三个月才去看她一回，却难得和她聊天，她就像一个保姆，帮我带着孩子。
是不是因为她是妈妈，我就可以随便呼唤她，指示她？是不是因为她是妈妈，我是她身体孕育的一块肉，从生下的那一刻，她就注定欠我的，她就注定要无怨无悔的为我付出，为我操劳，为我担忧，容忍我的自私，任性和刁蛮，甚至，不高兴时，我可以恣意的对她发脾气，宣泄自己的不快，嘲笑她的出生和贫贱，而无暇她的感受。
这些，都因为她是妈妈？
母亲节，我打电话给妈妈，我听到母亲笑呵呵的声音，她在刷窗上的油漆，她说她要省下漆匠的钱，为爬爬买一辆自行车，她说，她对不起我，她让我少读书了，她还说，她要为我攒钱，攒一分是一分，……。
她少时丧父，没有上过学，一辈子辛苦，在工地上扛水泥，挑砖头，做小工，一天拿二十元钱，把一双儿女培养成人，都六十岁的人了，还是不肯闲，种田种菜，一双儿女都自食其力，尤其儿子，属于大城市的金领，拿着不菲的工资。每次回家，我们把钱给她，她总是拒绝，笑着说：你们有是你们的，等我老了做不动了，再给吧。
这些，仅仅因为她是妈妈？
阳光灿烂的午后，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想到这些，忽然，泪水一滴一滴，流了下来。
《母亲》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5-14 11:02:00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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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8-5-14 10:5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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