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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周耘
一日晚,我酒足,有些醉意。在回家的路上,见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手上提着一个小袋子,依在他父母的身边悠然地往前走着。这孩子长的虎头圆脑,在街灯的映照下,一步一履,特像我的儿子童年时期的样子。我的亲子之情在那一刻油然而生,回到家我就把儿子拉到跟前,左看看右摸摸,弄得个子早已高过于我的孩子浑身的不自在。
“耘”是我儿子的乳名。他的现用名叫“浴宇”,意在他以后能够一浴天宇,展志云空。因为此名大气,所以我又给他另起一名,是为“耘”。这是留给儿子如何理解耕耘与收获的一个辨证。
耘好动,顽皮还会吹牛。几年前,他在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市里举办了一期蓓蕾杯作文比赛。他嚷嚷着问我们要钱要报名参加,我知道他作文的底子很薄,便劝他不要参加,把钱省下来还能买本书看看。没想到他不知天高地厚地吹起牛来:“只要让我报名,一等奖拿不到,二等奖我也要给你们拿个回来。”于是,妻对我说:“让他报名吧,让他历练历练也好。”这事我就当过去了,真没想到事隔不久,他真的给我捧了个二等奖回来。我至今都没看到这篇作文写的究竟是什么内容,这篇作文当时是在考场上即兴而作的,那几日他都像是范进中举似的,整日哼哼着二等奖。
耘大祸不闯,小事却常常不断。以前常听到他的老师和同学反映,或口吐脏话爱给别人起绰号,或交头接耳影响课堂纪律,想象中那个谦虚好学、温文尔雅的儿子总是不切实际的离我遥遥。现在的孩子把老师和家长的心理摸的透透的,“伪成熟”现象令人咋舌。耘也是如此,有一次,他漫不经心地对我们说,学校里组织体检,要交20元钱,他见我们没有反映,便说这是自愿报名的,不报也可以。我想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查查没有什么坏处,于是就把钱给了他。可是,时隔不久,他的老师给我们反映了一个情况,说耘前阶段劳动时因为顽皮不小心把一块挺值钱的玻璃撞碎了,学校决定让他赔偿。可是,他今天交一个十元明天交一个二十,老师担心孩子没有把事告诉家长,这钱来路是否有问题。 在我的责问下,他道出了钱的出处,部分是从他不多的压岁钱里取出的,部分是从我们那里骗来的,不够的部分打算再向同学借一点。“杖刑”在所难免,夜晚悄悄爬起,看着被打过依稀还在抽泣的儿子,心里有些发痛,又有些好笑。想想在襁褓中带大的孩子竟然给我们撒起了弥天大谎,真是怒不可遏;想想他在撒谎时那么的老到而又不动声色,我又不觉好笑。在这花花世界和纷纭中成长起来的孩子,童心真的有些失真了。到现在直至永远,我都十分感激那位老师,不是她的敏感,耘在谎言的道路上究竟会走多远?
耘就在这样的学步与摔跤中一天一天长大。近期我听妻说,耘有一个要好的同学上网吧,他有心告诉他的父母又怕得罪了好朋友,不说他有怕害了他,他到网吧的门口两次都想把他叫出来,可是那位同学始终不肯出来,他回来叹了口气说这位同学完了。我听后甚感欣慰,欣慰的是他知道了好坏,“仁义”二字还在他心中悄悄地扎了根。尤其是对他在乡下的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种刁蛮 ,已经懂得了去尊敬和孝顺,他们每次到城里来时,他都会绕着弯提出让我多买些菜。这种款待,我相信老人们也会欣慰的。
上了初中,耘的学习任务明显的重了起来。常常听到他自言自语要发奋要努力的话,成绩也确实有了明显的进步。我特意为了买了一只精致的台灯,愿这盏灯能照亮他的人生之路。
2003.12.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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