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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孩如此
雪又下大了,洋洋洒洒的,一路走过来,落在身上,停留不去。如那小孩一般,粘着人。我家那老小孩,就是如此。
昨天老小孩一见大姐,即满腹委屈,急不可耐地在大姐面前告状:“今天有人批评我了,人家都知道错了,还要那么严厉批评......就算小孩子犯了错误,知道错了,大人还打屁股?”,大姐问:“哪个批评你啦?”“某某某!”老小孩大声叫着我的名字,言下之意是我太过严厉,委屈了他。
大姐哈哈大笑。然后问他:“你一会吃点什么啊,是不是面包?”“我不吃面包了,留着点,吃完了某某某(我的名字)不买给我吃怎么办?”
大姐又哈哈大笑。
这个老小孩就是我父亲,生病后康复中的父亲。如同小孩一般,有时什么都懂,有时不讲道理;有时严肃自我批评,有时谁也不能批评他。
陪伴父亲后出来,雪下得大了,迎面扑过来,粘在围巾上,衣服上,不忍离去,就像刚刚老小孩的眼神。
多年前老小孩还不老,曾经在栀子花开的季节,带着家门前沾满露水的一束栀子赶到扬州;多年前老小孩还不老,曾经在寒假后到我一个人病中呻吟的冷清宿舍接我回家;老小孩的臂膀,那时多么强壮有力,老小孩的眼神,那时勇敢坚毅,看到他,天就不会塌。
现在老小孩会告状了,把儿女当成了家长,把儿女的臂膀当成了保护墙。
轻轻地拿下一粒雪,默默地告诉它:“放心,我会如同你呵护幼时的我一样呵护现在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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