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是不是上岁数了,经常在深夜忽然打个激灵醒来,想到一个报告文学还没有写,想到一个工作上的电话还没有打,想到要找的一个人还没找,想到手头还有那么多的事情,都必须最近完成。
于是,在黑夜中心急如焚。然后,睡不着,翻来覆去,但不敢起床,怕惊了家人。
这样的晚上,太多,莫名其妙的醒来,恐惧,惊慌,然后到凌晨三四点,再昏昏睡去。
我真的老了吗?我总是想到这个问题。如果一件事情,我不在记事本上记下,或者存入手机,我真的会忘记,真的会永远想不起。
这样的感觉,是不是提前衰老的征兆?是不是人入暮年的提示?
好友为人教授,在四十岁的时候,和好友四人举办了四十不惑的书画展,他的一首自书诗《四十感怀》感动了我:
未曾不惑犹曾惑,一掷空名怕负之,
美酒觥筹今欲醉,素绢翰墨已成痴,
亦书亦画皆归道,世味世情总入诗,
半日偷闲壶里躲,笑言江上做禅师。
他说,我也是忽然的醒来,想到自己已经四十,突然之间就不惑了,很是伤感。于是写下了这首诗。
他的文字,让我第一次有了光阴的概念,那时的他,在书画界,已经相当有名气,那时的我,三十出头,还懵懵懂懂,一事无成。
两年过去了,我真正明白了,光阴,同样犀利的针对了我,针对每一个人,无处藏身,无处躲匿。
又想起了一首诗,大概是假设时间能够倒流的诗:
一路倒退,退到那个清晨
母亲温暖的,亲切的子宫。(大概这个意思)
但是,能吗?每个人,被光阴押解,永远,不能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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