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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段时间,天气忽冷忽热,上呼吸道感染的病人急骤增多,门诊输液也更加忙碌起来。
每天清晨,我和同事从上班时间开始就得按部就班地操作,马不停蹄地忙碌,真正的护患之间的交流是很少的。
这天,输液室来了一对聋哑夫妻。女人输液,男人陪护。同事轻车熟路地给女人输上了液,调好了滴速。接着又忙着给别的病人服务了。
过了不久,同事跑到治疗室找我,脸上涨得通红,她焦急地说:“也不知怎么回事,那个男哑人家属叫了我好几次,去看那女病人挂水的手。她的手又不红,又不肿,滴速又不快,可男家属老指着她的手,‘依依呀呀’语言不通,真是麻烦!”
我跟着同事来到女人的座位前,检查了她的手。自然,她的手如同事所说不红、不肿,却因液体的输入变得冰凉冰凉。男人见我来了,用手开始比划起来:他用双手做了个长方形的姿势,指了指邻座,又指了指女哑者的手,双手摩挲了一下。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环顾四周,发现邻座有几个经常输液的老病人手旁都放了一个热水袋。虽然室内有空调,但液体输入体内,手是冷的,放个热水袋就会舒适多了。
我瞬间就明白了男人的意思。于是,我比划着告诉他:医院里是没有热水袋供应的。如果你需要,我指了指窗外马路对面的超市,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然后我又指了指我们食堂的方向,告诉他那里有免费的开水供应。他点点头,就出去了。
男哑者绝对是个聪明的人,不大一会,他就拿了一个装满了热水的新热水袋进来了。我帮他把热水袋妥帖地放在女人输液的手下,他们都竖起大拇指一个劲地朝我微笑,对我点头,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同事瞧见这情景,佩服地问我:“你懂哑语吗?”
我哪里懂哑语啊?只是,我想到了一个故事——一个中国作家随团去马来西亚去旅行,他看到一个孩子在高高的椰子树上用刀割椰子,他的母亲在树下对着孩子大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很多人都莫名其妙,只有那个作家会意地对导游说:“那个孩子的母亲是在说‘小心啊,小心啊,别割伤了自己的手’。”同行的人都惊讶地说:“原来,你懂马来语啊!”
其实,这位作家不懂马来语,他懂的是天下母亲的心语。
万物一体,宇宙同宗,这个世界是相通的。只要我们愿意停下忙碌的脚步,用心地去聆听、去感知万物之声。那么,这世上便很难有你听不懂的语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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