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乌龟能辟邪,上星期,朋友送了我一只乌龟。
这是一只标准版乌龟。龟壳呈淡绿色,略扁平,长10公分,宽12公分左右。四肢伸出来后,可发现脖子上有黄色线状斑纹,四只蹼的末端还有锋利的爪子。
这位老兄平时很安静。每次,我轻轻地走过去,它都缩着头,露出两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你,生怕我欺负它似的。有一次,走得急了,大概影响了老兄的美梦,惊得它“呼哧”一下,像打气筒吸气一样,把头猛地缩进去,使我看不到它的头。
NND ,这个缩头乌龟。
平时自以为乌龟喜欢吃米饭、玉米等素类。待养了几天,我才发现,这位老兄敢情还有点喜欢吃荤。要是给它素类,它总是慢吞吞的,好象受多大委屈似的。后来,我偶而从乡下带了些“扑食郎”鱼,不在意间扔了多点,没想到这家伙趁我不注意,全部吃了个精光。第二天,拉了很多便,搞得装它的盆子臭气熏天。
真正发现它的另一面,是一个清晨。
我无意间把一条泥鳅漏到了它的盆子。盆子里还有些浅浅的水,刚好把它的蹼爪没进去。泥鳅下水的声音惊动了它。它一下子伸出了头,警觉地看了看。大概发现我还在旁边,它又慢慢地、慢慢地缩回了头。等与它隔着玻璃以后(它大概没想到人类比它还狡猾,嘿嘿),我终于看到了一场大战终于爆发。
乌龟迅速露出了头,张开了四爪,头略微倾斜了一下。那姿势,像?对,像极了我们丹阳引以为荣的天禄。然后,它前爪向前一拍,泥鳅“哧溜”一下从它爪边滑到它的后面。动作很快,乌龟又掉转方向,以相同的姿势逼近泥鳅。又是“哧溜”,泥鳅又跑了。乌龟动作更快,头伸得更长,迅速掉转方向,以至于激起了水花。那一瞬间,我都要忍不住给它长啸配音了。看,又是相同的动作,很稳,又是“哧溜”,又跑?没有!乌龟的头飞快地探下去,眼睛里冒着凶光。那是我从未看到过的狰狞!“吱”,它一下子咬住了泥鳅的尾巴。一段时间的胶着,乌龟以为胜利在望,缓缓地松开了嘴巴,不料,泥鳅又“哧溜”一下子滑到了它的后面。大概是发觉上当了,乌龟真的生气了。它又摆开了相同的阵势,凸出来的眼睛泛着绿油油的寒光。那一瞬间,我甚至感觉到它已经发现我了。没有废话。一拍,一扑,掉头;再战,一拍,一扑,对了,这次终于咬住头了。我甚至可以听得到泥鳅头骨断裂的声音。一场大战终于结束。我估摸时间,两分钟不到。
等我大摇大摆地进去,乌龟似乎又恢复到了本性。它又很小心地缩着头。估计发现我已经看到了死泥鳅,它又不甘心地露出半个头,羞答答地半是啃半是咀嚼着泥鳅的身子。那样子,仿佛在告诉我:错误我已经犯了,东西你最好别带走。我心里那个乐啊:这家伙,吃就吃了呗,装什么装啊,演技都可以去演大片了。
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
另一个朋友送了几个龙虾给我儿子玩。这几个大个子,披甲挂刀,装牙舞爪,连我捉它们的时候都有点胆战心惊,生怕不小心被它们钳一下。为了给它们找个窝,我随手把它们放在乌龟盆里。时间没有超过20秒。正在我汗流满面地收拾盆子时,站在后面的儿子哭了:爸爸,你快来!等我到面前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盆子里的龙虾全部挂彩,一个个不是缺腿,就是断了胳膊,那些威风凛凛的大刀全部掉在盆子上。龙虾们簇拥在一起,脚步声慌乱又嘈杂,满是恐惧。
而那只乌龟,正伸长脖子,以它那经典的造型,虎视着龙虾。它的眼睛睁得滚圆,微微有点血丝,射出我熟悉的凶光。
这一次,它不再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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