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小河(散文)

月静风清

     家门前有条静静流淌多年的小河。未饮长江水之前，沿岸而居的人们汲河水饮用，灌溉，它是我心中的母亲河。
     对小河的记忆始于三十多年前，那是我最快乐的童年时光。也是生命里永远的宝藏。
     童年的生活没有离开过这条河。
     这曾是一条清泠泠的小河。站在河面的小桥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河底软软的沙泥，油油的水草，招摇的小鱼。两边郁郁苍苍的灌木、丛丛簇簇的芦苇，高高大大的水杉倒映在碧水柔波里，为其凭添了几分阴柔、妩媚。
    赤足下水，悄悄地靠近静卧在浅水里的“扑食郞”，手甫入水面，它却如离弦之箭，倏地窜进河中央，搅起一抹淡淡的浊黄。上岸来，捡几爿碎瓦，一片片甩出，看它激溅着水花奔跃向前，欢悦就像涟漪慢慢荡漾开来。拂开河岸上的灌木，有时你会发现村人豢养的鸭群散落在草丛中的一两枚蛋，惊喜更是如水花奔涌。
河里盛产一种像蛏子一样的小河蚌。春天四五间，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常会一路走一路掏。掏多了也就积累出经验了，它将全身反扎在软泥里，只在蚌壳两端留两个小小的气孔，看准这种有特征的两眼小孔掏下去，准有收获。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这成了我打牙祭的高招。
夏天，这条河简直成了孩子的乐园。暑假里，孩子们呼朋引伴、三五成群、携网扛盆溜至河中。摸螺掏蚌，戏水捕鱼。河中人声鼎沸。村里90%的孩子在这里扑腾会了游泳，这其中当然有我。河里有种带刺的水草，我们穿行其中时，裸露的四肢常被它不经意间划出一条条的血痕。这种隐痛在水中的嬉戏里踪迹全无，在水上的生活里时刻浮现。夕阳西下，在家人声声呼唤中，带着泡皱的体肤，黑红的脸膛，第二天的约定，懒懒地挪上岸来。晚上，坐在小桥上，摇着轻盈的蒲扇，吹着微微的凉风，看着满天的繁星、流动的飞萤，听着醉人的神话、鱼儿的呢喃，靠着母亲温暖的怀抱，沉沉睡去。
     秋天最写意的事就是扛着家里洗澡用的大木盆下河去采菱。除了二角四角的野菱，偶尔还可以采到肥美的红菱。“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河里有一种我叫不出学名的植物，属莲科，叶子大大的像莲叶，但叶背有锯齿，结出的椭圆形果子有鹅蛋那么大，上面布满了刺，小心用刀割开，露出一粒粒黄豆大小白色的果子，炒着吃，有的粉，有的糯。至今怀念那味道。可惜这种植物已在我们那里绝迹了。
     冬天是河边最寂寥的时候。人们割净了两岸的灌木和芦苇，编筐编篮，编篱笆。河水浅落，时常有农人拿着长柄的钉耙，穿着长筒的雨靴在河中央捕蚌。最让孩子欢呼雀跃的是看着一张大网围上许多活蹦乱跳的鱼儿来。可是这种现象不常见，小河里难得捕鱼。
     这一切仿佛还在昨天，但已真实地走远。最近，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小河里的一条游鱼。醒来，想着不再清灵的河水，不觉怅然若失。

回首青春

有点像我家那里河！

被河蟹的TIGER

我怀念小时候家门口的那片海。

蝶之灵

曾经家门前的小河，很多老奶奶洗衣洗碗，甚至淘米都在河里，那时清澈见底，鱼儿嬉戏。
如今却已经成了臭水沟了。岁月变迁，工业发达了，而失去了的是什么...

萧若秋

我们就在河边长大，是河岸的民族

书中浪子

我也好喜欢家乡的小河，那里有儿时的欢乐！{:4_329:}

凌寒如雪

就像在看我自己。
我也是呵，曾经也是水里的一个精灵。{:1_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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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 月静风清
问好楼主！
让我想起我母亲的童年，也想起三个姐姐和我的童年。
读着这样的文字，融情切意，怀想悠悠，柔肠结转，胜过名著箴言百倍，谢过楼主！
文中的刺球叫鸡角菱，学名芡，我和姐们习惯用镰刀绑住竹篙一头，刈断长茎，待菱上浮水面，再一掳一掳地挑上岸。
http://baike.baidu.com/view/320952.htm

月静风清

任凭岁月变迁,曾经的美好挥之不去.
终于叫出了知其丹阳土名,不知其学名的植物,不再为此耿耿于怀了.谢谢转向灯!

清风徐来

像极了我家门前的小河，小时候钓鱼时，吃光饵却不上钩的可恨可爱的“扑食郎”，呵呵。

两袖清风

家门前有条静静流淌多年的小河。未饮长江水之前，沿岸而居的人们汲河水饮用，灌溉，它是我心中的母亲河 ...
月静风清 发表于 2011-6-23 18:37

月静风清的美文勾起了我童年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