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生活片断]之五 临战练兵

筠之

    矾山，带着杂乱无序的群峰，横躺在浙闽两省界间的东南沿海岸边上。诸山突立，险峻如笔架，像卫士把守国门。松林甚茂，葱绿若碧海，似锦绣展示神州。近遥之峰，拥着黛色的树层。拂松之风，戏着巅间的闲云。云雾或散或聚，群峰忽隐忽现。在淡蓝的天幕上绘着各种娟秀的姿影，展现着一幅幅古山水之作。大自然全然不知人世间将要发生的事情。
    公元一千九百六十二年，七月。
    正值夏季，恰逢炎热。烈日当空，山石发烫。
    此地。此时。二三六团的将士们正热火朝天地进行战前的临战练兵。磨刀擦枪，‘杀猪宰羊’，准备大‘餐’，迎接老蒋。
    篆文的‘山’，是三个近乎三角形的东西。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说起爬山，恐怕不少人认为是件乐事，游山玩水嘛。其实不然。浙闽界间的山，虽说海拔不算高，算不上‘万仞之巅，千仞之岗’，但也不乏悬崖峭壁，神妙深邃。山那高大神奇的诱，我也很向往，儿时常爬家乡的‘九女墩’，还错把茅山顶当珠峰呢。真正地去爬，负重爬山，不是件易事。
    还记得连长说的话，战争，不只是兵器的比拼，弹药的消耗，更主要的是斗志，意志，体力，耐力的比拼。因此，部队把负重爬山作为训练课目的重点，天天练。
    抬头见山，抬脚爬山。为增强体力，提高耐力，每人负重三十公斤爬山。为了防止竹根扎脚，爬山一定要穿大头皮鞋。开始，不到半山腰衣服就湿透了。那些山西老兵，安徽‘烟枪’只能把香烟放置在帽子顶上。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战友们都深知这个道理。从来不说一声苦。看，山间野花如火，东海碧波万倾，海天茫茫，天水相连，无边无垠。山河壮丽，战友们心神飘逸，神韵若定，气壮山河。
    到了山顶，个个像从水中上了岸，没有一人不从鞋子能倒出汗水来。这时，指导员扶了一个体弱的到山顶。他说，同志们看，山间的松树把根盘植入岩石缝隙中，长得何等精神，与岩石一样的色彩，也有岩石一般坚韧。我们这里，不但是演练的好地方，也是品行净化的场所。
    是的，大自然是伟大的。中国军人是伟大的。唯自然能美化一切，可净化一切。唯人民军队能战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