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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2月27日08:26 来源：南方日报
2012年春运即将开始，回家过年让许多舍不得或者买不起火车票的贫困大学生很是纠结。曾强 摄
●南方日报记者 赵新星 实习生 卢喜兰
小笋被外围的乘客挤着，靠窗的那面衣袖都湿透了。只感觉身体一边冰凉，一边闷热。因为人太多挤不出去，又担心座位被别人占领，从广州到北京的20个小时车程里，小笋都不敢起身去洗手间。
她很幸运地买到了从乌鲁木齐到博乐的卧铺票。但上车时，由于行李箱太大，卡在狭小的车门里。眼看火车就要开了，后面的人又推又挤，“噗嗤”一声，拎在手里的食品袋破了，里面的东西滚得到处都是。
今年广州到新疆的直达列车T38开通了。小笋所在学校定于2012年1月15日放假。这些天，小笋每天都会上火车订票网看售票情况。每天早上7点半开始出票，总是眼看着还有票，但刷新一下票就没了。
小笋，一个出生于1991年的新疆女生，现在中山大学就读，家住与哈萨克斯坦接壤的新疆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博乐市。那里离她念大学的广州有5132公里的铁路里程。从广州至新疆的直达列车T38的开行时间是54个小时（行程4684公里），从乌鲁木齐到博乐市的5801次列车开行时间是9个半小时（行程448公里），但她实际花在回家路上的时间却远不止于此。
去年春节，广州至乌鲁木齐的直达列车还未开通，小笋好不容易凑齐了3个城市间的两张火车票，才得以踏上回家的路。广州—北京—乌鲁木齐—博乐，几经辗转，前后6天，花在车上的时间足足66个小时。又到一年春运时，想起去年春运那段狼狈而难忘的经历，小笋心里开始“抓狂”。
食品袋被挤破，囧得想扔掉行李
终于启程了。小笋老早就收拾好行李，一个人拖着一个大箱子，大箱上还绑着个行李袋，背上背个书包，肩上一个斜挎包，手里提个电脑包外加一大袋食品，连带着自己一起被塞进车厢。
车厢里几乎被人和行李挤满，小笋的视线都被挡住了。当她终于挪到自己的座位前，又因为行李放置问题与邻座一番激烈交涉，才终于坐下来。此时，她面前的小桌板上摞了4个大箱子，桌子下面也塞满了行李。她的脚要一直蜷缩着，基本上动弹不得。
列车越往北走，天气越冷。雪花在车窗外结成冰，车窗内的蒸汽却凝结成水不停地往下流。小笋被外围的乘客挤着，靠窗的衣袖都湿透了。只感觉身体一边冰凉，一边闷热。
因为人太多挤不出去，又担心座位被别人占住，从广州到北京的20个小时车程里，小笋都不敢起身去洗手间。
在北京的阿姨家住了两天后，小笋坐上从北京始发的卧铺车，次日晚到了乌鲁木齐。但她的回家路，还有500公里。
“我家在新疆最西北的边境，从乌鲁木齐过去还要坐9个小时火车。”小笋无奈地说。
她很幸运地买到了从乌鲁木齐到博乐的卧铺票。但在上车时，由于行李箱太大，卡在狭小的车门里。眼看火车就要开了，后面的人又推又挤，“噗哧”一声，拎在手里的食品袋被拉破了，里面的东西滚得到处都是。
“我那个囧啊，恨不得把所有劳什子都扔了！”等她把东西都捡起来塞进上铺，她自己再躺进去，简直都不能翻身。
下车到小吃摊一口气吃8个烤包子
从广州到北京，再从北京到新疆，一路越来越冷，雪越来越大。列车穿过田野与戈壁，从城市到乡村，又从郊区回到城市，家乡熟悉的景物在小笋眼前渐次出现。她的心情激动起来，虽然累得几近崩溃，但在最后的车程中她也一直在自我暗示：快到家了！到家就好了！
“支撑我到最后的信念就是，很快就要到家了，要见到爸妈，见到同学了。撑着也要回家，一定要回家！”
列车制动，减速，最后停在了博乐站。下车后小笋感到有点晕，头重脚轻。天正在下着雪，她看到爸爸在站外等候。
她朝爸爸狂奔过去。“那会我兴奋得连行李都不要了，扔了，整个人扑到爸爸怀里。”
长途跋涉归来的孩子，双脚终于落在家乡的土地上。从博乐火车站回家还要一个小时左右，小笋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那简直就是“劫后余生”。
“一下车，我就在大街上喊：我到家了，我到家了！我爸就说，你别丢人了！”那会儿她已经顾不上行人奇怪的眼神。“早上到的，还没来得及洗漱，就跑到小吃摊一口气吃了8个烤包子，吃得很撑了，中午还继续吃。”说起来，小笋一脸满足。
原来从没想过回家会这么难
小笋的祖籍不在新疆，祖辈上世纪50年代支援边疆时才在新疆扎根。填报大学志愿时，爸爸希望她到南方来感受南国风光，也期盼她能在广东发展。
但当时选择来广州读书，实在没考虑过回家会这么难。“我们那个自治州，3年来就只有我一个人来广州念大学，没什么人可以结伴同行。”小笋说，很多同学抱怨回家麻烦，但只要知道她的经历后，就无不觉得自己的家好近。“可能我回家的距离已经要突破人的心理极限了。”小笋开玩笑地说。
出生在一个工薪家庭，小笋上大学的费用已经是很大的花销了。因此尽管爸爸跟她说：“买不到卧铺就坐飞机，七八个小时就到乌鲁木齐”，但她实在不愿意增加父母的负担。
“要是家里很有钱，就什么都不想，直接坐飞机了。”小笋说，过年飞乌鲁木齐的机票少说也要3000元，就算父母舍得，她自己也不舍得。“坐飞机？那真的是一边飞一边哭呀！”
坐火车回家虽然辗转，但算下来总的路费也不过1000元，对小笋来说，这是最便宜的途径了。
今年直达列车开通但火车票紧张
今年8月3日，广州到新疆的直达列车T38开通了，这是小笋的福音。
小笋所在学校定于2012年1月15日放假，如果她能买到1月16日的票，经过17日、18日两天车程，1月19日早上到乌鲁木齐，再坐将近一天的火车，1月20日差不多可以到家，在家呆两三天就过年了。
这些天，小笋每天都会上火车订票网看售票情况。每天早上7点半开始出票，总是眼看着还有票，但刷新一下票就没了。小笋很无奈：“开通T38已经让人欢天喜地了，但火车票就这么多张，全国各地都这样。”
小笋说，大家的心情可能都有些急，但要回一趟家，确实太不容易了。“来回要耗一个星期在路上，但无论如何，一定要回家，这个信念不会变。”
（为保护受访者隐私，文中小笋为化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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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1-12-27 11:3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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